自然不行。他一个翻身将她置于自己身下,连同她作乱的那只手都被他抓着,高高束起到她头顶。
“来不及了。”他沉着声说,“自己挑起的事,便是要负责的。”
眼看身下的人听到自己这般威胁的话非但没有反抗,而是红着脸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贺南霄反倒有些不落忍了。
方念似乎有过这样的记忆,那种身体被撕裂般的疼痛,两辈子都忘不了。她一定又会哭,可也只是因为疼痛才掉眼泪,况且他也一定会将她哄好。这是他们感情进一步加深的必经之路,她很清楚,并且比害怕疼痛更强烈的感受,是怀有期待。
她闭着眼,等在那里,等待他或温柔或霸道地占有自己。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心理上的、身体上的。他的呼吸越来越近,他赤着的上半身正在贴近她胸前的那团隆起。心脏的剧烈跳动,让她的身体若即若离地碰触到他的身体。唇上有他的温度落下,不同于先前的吻,只是轻轻柔柔的一点,便悄然来到她的耳边。
“今日不宜。”她听他说,“隔壁包房好友太多,恐有人过来搅局……”
方念猛地睁开眼睛,在他胸前轻推一下,“我又没想要干嘛!”语气怨怪,娇嗔却更多。不等他发现她更红的脸,便从他臂弯下溜走,下了榻。
贺南霄笑了笑,坐起身,也跟着她下来。方念正背对着他整理身上的衣物,又被他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在他怀里,回过头,方念故意不大高兴地说:“不打扰贺将军与好友叙旧了,我先自己回了。”
贺南霄又被她逗笑,亲亲她的脸蛋,立下保证:“入夜前肯定回去。我让小张送你。”
方念松开他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过身,与他面对着面。
只见她“哼”了一声,扬着小下巴说:“不用小张送,我要让柳亭芳送。贺将军不会不让他走吧?”
贺南霄无奈地叹了声气,想开口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方念本就是逗他,这会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也不知道外头那些人是如何想的,竟以为你对他有意思。”
贺南霄见她笑,便松了口气,“人人以为我不近女色,所以便想到那里去了……不过有时想想,这样的误会也挺好,不会给你招来什么麻烦。”
竟是这样的原由……方念懂了,垂下眸,抿了抿唇。
“怎么了?”贺南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没什么。”方念又扬起笑脸,走到卧榻上取了他的衬衣过来。
“就没有干净的衣物了?”她皱起眉,看着衬衣后面的血迹犯了愁。都怪自己方才下手太狠,让他伤口又裂开流了血。
这已是新换过的,让柳亭芳现替他买来的,原来身上那件不仅满是血污还破了好几处,眼下再也没有能换的了。贺南霄笑了笑,不想她自责和操心,“外头军服是好的,套上穿,不碍事。”
这时节,在通风不畅的戏楼包房里待着本就闷热,他还要带着伤军服加身,方念怕将他的伤口捂坏了,可眼下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不准多喝酒,还有,入夜之前就得到家,而不是回家。”她给他下命令,还不忘给他穿上衬衣。
贺南霄乖乖伸手,乖乖点头,“好,都听你的。”有人管着,心都安定了不少。
军服也替他穿好后,贺南霄就要开门出去。她拉住他,压低声音又嘱咐了他一句:“不准告诉柳亭芳我原谅你们了。”
贺南霄只觉得她淘气,屈起食指在她鼻梁上轻刮了一下,笑道:“知道啦。”
门打开,贺南霄面无表情地走出去,等在外头的柳亭芳急忙上前来,“贺将军,念念她不生气了吧?”
贺南霄故作沮丧地摇了摇头,“哎,劝不了,把我赶出来了。柳老板替我送她回去吧,我怕她……”
柳亭芳一听,两道精心修过的柳叶眉便蹙了起来,这大小姐怎么连贺将军都劝不了了……
贺南霄去隔壁以后,柳亭芳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隔间。他满脸赔笑地站在门口,看方念坐在卧榻上,手里正把玩着自己的瓷葫芦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