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不就之前。陈秀锦还在上房揭瓦。两个人一起生活的这些时日,除了感染风寒那次,她从来都是精力充沛,远不像看上去那般柔弱,更不可能是个病人。
陈秀锦还在试图蒙混过关:“那个,只是小病罢了,不碍事的,你不要问了……”
“是吗?我听李应时的那番话,可不像是小病。”
薛容的目光紧紧盯着陈秀锦。
见他这般在意,陈秀锦只得如实相告:“这是我用的一点小手段,为了让叶公子早些厌弃我。”
“我并不想留在叶府,听说若是叶公子对女人感到厌倦,就会将她遣散出府。我就找了一个方法……”
薛容的眉头皱起:“什么方法?”
陈秀锦说:“我在乡下误食过一种草药,吃了便会吐血,加之因我是女子,李大夫看得不仔细,也就没怀疑。叶公子见我的病迟迟不好,自然就对我没兴趣了。”
她话还没说完,薛容就拽住她的手腕,神色凝重地给她把脉。
“……没什么大事。”陈秀锦见薛容如此着急,心下升起暖流,轻声安慰道,“我只吃了几次就没再吃过。若真有残余影响,我也不必如此躲着李大夫了。”
薛容的神色有所缓和,但还是不高兴,甩开陈秀锦的手,道:“算你命大。以后不许再吃了。”
陈秀锦笑意盈盈,问:“停燕,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薛容转过身去,闷闷地说:“才不是。你别自作多情了。既然无事,你就回去吧,别再打扰我。”
“等一等,我要给你看个东西。”
陈秀锦拉着薛容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他带去自己的房间,边走边说:“本来我想过些时日再给你一个惊喜,但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多,权当是谢礼了。”
顺着陈秀锦所指的方向看去,是放在窗边的一盆花。
薛容愣住了,半信半疑地走过去,确定是他之前打算丢掉的那株枯木。
他感到意外:“你竟然还没有丢掉?”
陈秀锦面带微笑,示意薛容再看。
而后,他发现原本已经干枯的枝叶末端,竟然吐露出了点点新绿,虽然微小,却蕴含着蓬勃的生命力。
似是不敢想象,薛容的手颤抖了一下,想要感受那一点嫩芽,又不敢真的触摸,怕将之毁于一旦。
陈秀锦道:“这是一盆连翘。停燕,它对你来说很重要对不对?所以你才会一直给它浇水。”
“你大概不知道,不是所有的花都需要一直浇水。相较起来,连翘花更喜欢阳光,它需要在阳光下才能重获新生。”
薛容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陈秀锦认真地说:“不光是连翘花,停燕,你也要一直在阳光下才行。不要总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薛容久久没有说话。
就在陈秀锦以为不会有答复的时候,只听他缓缓道:“好。”
迎着窗外暖阳,在这株吐出新绿的连翘花旁,薛容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宛如春风化雨,漂亮得惊人。
陈秀锦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