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去看看,怕是对不住这样多的巧合,作者确实很愿意看看现实中的侠客与书生会如何相处。但这太阴派可不是善茬,她武艺并非上佳,仅够自保,如果贸然前去,难保不会发生意外……除此以外,霸王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独来独往,若想要一起行动,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
会长阁下视线扫过了桌上散落的众多书信、纸条,脑海中如同创作剧本一般将最近的消息编织在一起,很快就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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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幻梦境中忆前尘,白狐入梦诉衷情
在武林作家的努力下,剧情顺利地运转起来,而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的金独子和刘众赫才准备出发。这次他们决定走水路,在金独子的坚持下,两人奢侈地包了一条客船,即便是算上期间在各个渡口休息停泊的时间,也不过十余日便可抵达目的地。
乘船出行自然是比骑马自在得多,船家知道他们喜欢清静,因此很少前来打扰。美中不足的是,即便是在船上,金独子还是没能逃过服药——无论再来多少次,他都不会习惯这古怪的药味。
两人此时正待甲板上,靠着舷墙吹风,金独子原本是想找机会偷偷把药倒入河中,无奈刘众赫看得太紧,最终还是只能捏着鼻子把药喝完了。
见书生的脸因为酸涩的药味皱成一团,刘众赫没有说话,只是丢给他一小包蜜饯。金独子眼睛一亮,突然有了明悟:“原来这一直是你买的?”
“嗯。”刘众赫简单地说,“我的妹妹每次喝药也要吃这个。”
“你还有一个妹妹?”金独子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她住在哪里?”
“……我的师父在照顾她。”刘众赫的回答有些犹豫。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师父在照顾美雅,还是美雅在照顾师父,或许真相是刘众赫在负责照顾师父、妹妹和狗。破天剑圣总喜欢差使他们兄妹二人,但美雅似乎乐在其中。
霸王的表情变得柔和。金独子相信,无论这一刻刘众赫想到了什么,那一定都是很好的回忆。
如果刘众赫在武林长大的话,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曾经读者也有过这样的想象,这个剧本似乎展现了一种可能性。
破天剑圣或许还是那样促狭,喜欢捉弄人,但刘众赫会明白那些举动之下隐藏的真心。待在师门的日子里,刘众赫大概会和破天神君一起应付络绎不绝地前来拜师的武林人。他当然也可能会被破天剑圣指使出去跑腿……嗯,这个刘众赫有没有因为偷窃丹药而被少林寺的高僧剃成光头呢?
在武林长大的刘众赫依然无父无母,与妹妹相依为命。但不同的是,在这个地方,他有一位像参天大树一般可靠——又或者不那么可靠——的长辈。他有一个家。破天剑门一定是一个足够温暖的地方。
这就是场景启动器的美妙之处。在这样一个世界,或许刘众赫也会有休憩的时候。他也可以在凉爽的夏夜里靠坐在檐廊下,悠闲地吃别人做的食物。
“你是几岁开始在江湖上闯荡的?”读者问。
“十六岁。”
“哇,十六岁。”书生眼睛微微发亮,就像天上的星星。他发出了一声刘众赫理解不了的感叹,身体因为渴望倾听而靠得更近:“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刘众赫曾经无数次仰望武林的夜空,在师门的练武场里,在昆仑圣峰之上,在西北的大漠之中,但那些似乎都比不上今天的夜空这样美丽。
望着金独子的眼睛,刘众赫张开了嘴,说:“那一次,师父想要天山之巅的雪莲……”
“你才初出江湖就惹了天山派?”
“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伴着潺潺的水声,武林的刘众赫开始向他的那一颗星星讲述自己的故事,他的声音随着秋天的凉风飘出去很远。
在夜幕中满天繁星的注视下,两人的影子越挨越近,仿佛融为了一体,再不分你我。
金独子原本以为,按照剧本的节奏,蛊毒应该在这种心灵交流的时刻发作一次,但从他们开始随身佩戴平安符以来,情蛊就像是被压制住了一般,再也没发作过。读者微微叹息,说不出是安心还是失望。
船舱的房间多得很,金独子甚至没有了与失忆的男友同眠的借口,着实可惜。怀着些不甚正经的念头,书生浮想联翩、辗转反侧了一阵,才终于沉沉地陷入梦乡。
而在另外一个房间,刘众赫也有类似的想法。霸王从怀里拿出平安符看了半晌,不爽地将它丢到了桌面上,才扯过被子盖着脸,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心绪不宁,鲜少做梦的刘众赫竟然做起了梦来——说来奇妙,在这个梦境之中,刘众赫也还是保持了清醒,他很清楚自己此刻正在做梦。
梦里依然是夜晚,刘众赫伫立在一片宛如乱葬岗一样的坟地里。夜空中没有星星,整个空间就如同阴森的鬼蜮一般。目光所及之处,刘众赫能看见许多或立或倒的黑色墓碑,墓碑上刻着的都是他的名字。
梦中的刘众赫并没有被这样的景象吓住,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这是精神域的最深处,也是精神图景中最为无序、最为混乱的区域。精神图景的最深处是每一个哨兵的噩梦,如果被困在这里太久,哨兵就会逐渐被失序的精神力侵蚀,最后彻底变成一个疯子。
几乎没有哨兵可以依靠自己安全地离开这里,他们需要来自向导的指引。但也并非所有向导都能够进入到精神图景的最深处,这里看起来平静,实际上却是精神力风暴的风眼处,向导必须构筑出强度足够的精神屏障,才能够穿越暴虐的精神力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