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舟顺势把毛巾塞到他怀里,声音充满克制的冷淡:“我是维舟。”
“维舟”傅伯勋低声重复,几次之后,忽然把毛巾扔在床上,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直起身体扑向维舟,由于他处于醉态,一时分不清是要打架还是投怀送抱。
他的两只手扒在维舟的肩膀,表情很是痛苦,似乎维舟才是那个负心人。
“你别吐我身上,”维舟不悦地蹙眉,依然维持理智的一面,“傅伯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这么抱着我好吗?”
傅伯勋把脸搭在他的肩膀,唉声叹气道:“我知道你是维舟,我对你的感觉太复杂”
维舟像一尊雕像似的屹立不倒,浑身散发着漠然的气息,即使碰上难缠的醉鬼,他也表现的游刃有余。
他掰开傅伯勋的手,让对方保持距离,再次说话声音明显变得冷硬:“我等你清醒之后再谈。”
“我忘不了他,”傅伯勋抬起红润的眸子,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怜,“怎么办,我一直在想他,我应该早点表白,最起码有机会,是我自己搞砸了。”
毫无疑问,傅伯勋始终处于失恋的状态,不然不会放任自己喝醉,醉到失口乱言,平日里维持的形象就此破灭,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醉酒什么的维舟都能忍,唯独忍不了从别人嘴里听到这种话。
他神色一凛,单手提起傅伯勋的衣领,寒冰般犀利的眼神仿佛能冻结一切纷扰,声音更是如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当着我的面说忘不了我男朋友,这也就是你,换成别人我揍得他亲妈都不认识。”
傅伯勋用力挣开他的牵制,眼中闪烁着倔强的火光,流露出明显的不服气情绪:“维舟,你是个混蛋”
维舟冷笑,并不否认:“那又怎么样。”
“追不上沈飞是我懦弱,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傅伯勋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话语清晰,“只要给我机会,我就不会放弃,永远不会!我不会向你认输,我会证明给大家看!”
维舟毫不留情的冷嘲:“证明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傅伯勋被杀人诛心的言论刺激到,气得浑身发抖,攥紧拳头就朝维舟招呼。
维舟好歹算半个练家子,对付一个醉鬼绰绰有余,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按回床上。
“我劝你最好忘了他。”维舟用手臂压住傅伯勋的后颈,但没有特别用力,多少还留点情分。
傅伯勋醉醺醺的晃了两下脑袋,说出幼稚的气话:“忘不了,也不想忘。”
维舟加重力道往下压,见对方痛苦的皱眉才罢休,他恨铁不成钢的警告:“那就给我憋着,不准说出来。”
“你真不讲理,”傅伯勋紧紧咬住下唇,被压制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控制情绪,“我出道比你早,成名比你早,票房和知名度都比你高,我还比你有钱,我踏马就不明白,你凭什么能赢!”
这番话传入维舟的耳朵里,意外的没有引发他的怒火,反而让他手中的力道渐渐松懈,他放开了对傅伯勋的牵制,慢慢抬起身子,像一座无言的雕像矗立在床边。
他低眸打量躺在床上失魂落魄的男人,眼神恍惚一瞬,想到自己曾经夺走了属于傅伯勋的金榈影帝,而且改变了对方与贺笙团队的关系,尽管他不是有意为之,可确实影响了他人的成长道路。
“我真是不服气”傅伯勋闭起眼睛呢喃,修长的手捂住胃部,发泄过后的神经逐渐被睡意侵袭,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迅速进入梦乡。
男人保持佝偻的姿势,在维舟面前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我会让你服气的。”
维舟撂下这句话,转身走出房间
次日,天刚亮,灰蒙蒙的西院里出现一道身影。
贺笙揉着宿醉的头,逐渐走近,看清了这个人的面貌,露出一丝惊讶:“你没回家?”
维舟面无表情,周身带着清晨专属的凉气,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我近期都不想看见他。”
说完他绕过贺笙离开西院,没多久,后门便传出一阵引擎声。
贺笙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皱起眉头,恰在此时,被尿憋醒的施万渝从房间里溜出来,睡眼朦胧的直奔公厕。
“嗳,你”施万渝根本不给贺笙搭话的机会。
贺笙只好先去找傅伯勋了解情况,认识维舟这么久,他从未见对方用那种冷酷的语气讲话。
他来到客房门前,敲响了红色的实木门,半天也没得到回应。
屋里,留宿的男人已经清醒,此时正坐在床边回忆。
傅伯勋醉酒,但没有失忆,昨晚他和维舟之间的对话记得清清楚楚,那些醉话相当直白且不理智,醒后他深感诧异,难以置信是出自他口,尤其是知名度之类的用词,他既羞愧又尴尬,恨不得时光倒流。
他找到手机,点开通讯录,犹豫着要不要给维舟打电话,告诉男人那些话并非本意,他只是太过伤心才口不择言。
几番挣扎过后,他终究放弃了。
当外面的天空从灰色变成淡红色时,傅伯勋顶着乱糟糟的发型走出客房,在西院遇见了抽烟的贺笙,简单打过招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