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冬雨的眼前马上出现了他服用阴明珠,被算仙老祖击昏,第二天醒来,如意匆匆忙忙跑来看他的情景。那时,如意就是把这只手急切地要按到钱冬雨的额头上去,想试试钱冬雨还发不发高烧。不明原因的钱冬雨以为如意要伤害他,手向上翻,死死抓住了如意的手腕,结果,把如意手腕抓下了几道红红的指印。如今,如意把这只手主动递到钱冬雨手里,钱冬雨心中不觉浮想联翩;神情呆滞。就在这时,如意的身子一晃,在钱冬雨的眼前消失了,只有一个声音传过来:“走吧!”钱冬雨这才恍然从迷梦中惊醒,手已被如意拉着走出了两步。钱冬雨和如意虽都隐了身,但他们的手却紧紧的牵在一起。淌过红柳林外的杂草,钱冬雨和如意钻进了红柳林。那些红柳在他们经过时,都静静不动。显然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存在。红柳林确实不小,走了差不多一百五十米左右,才到尽头。走出红柳林,出现在眼前的,是片明晃晃的水域。钱冬雨望着浓厚的红雾,轻声问如意:“这么大一片水,没有船,我们怎么过去?”如意声音低沉地回道:“这不是水,全是血!你没闻到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儿吗?我猜的不错,这里的漫天红雾,都是从这个血域蒸腾起来的;这帮恶鬼,他们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才汇聚起这么多的血来!”钱冬雨抽动了几下鼻子,果然闻到这里的血腥味儿比红柳林里更加浓重,想到有那么多人死在这些日本鬼手里,钱冬雨心中倍感沉重。如意似乎感觉到了钱冬雨的情绪变化,把她的手更紧地在钱冬雨手上攥了两下。钱冬雨浑身一震,马上恢复了有点儿迷乱的心绪,问:“我们下一步向哪儿走?”如意轻轻的声音传过来:“我们顺着血域的边缘走走,看有没有通向血域里边儿的路。”说完,拉着钱冬雨的手,沿了红柳林和血域中间那片空地,慢慢向前走去。走了很长一段路,那血域和红柳依旧环绕在两边儿。钱冬雨忍不住问如意:“这里怎么这么大?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到头!”如意停下脚步,说:“我猜那些日本鬼应该是在血域里面,你抓紧我的手,我们进血域里看看。”钱冬雨把抓住如意的那只更紧地攥住。随即,身子被如意那只手牵引起来,慢慢飘向那片血域上空两米高的地方。血域上迷雾蒸腾,细小的血色颗粒在眼前游走,钱冬雨甚至能感到那些血色颗粒撞到脸上的触觉。飘飞了大约三四十米远,钱冬雨和如意才越过那片血域,慢慢降落到地上。再往前走了五六十米的距离,迷雾渐渐稀薄,月亮皎洁地照下来,周围的事物已能够分辨清楚。钱冬雨和如意的眼前出现了一些断壁残垣。焦黑的土墙,烧成半截儿的屋梁,随处可见。钱冬雨问如意,这是什么地方?如意轻声回答说:“好像是一座残败的村落。”从这些断壁残垣中走过,不见一个人影鬼影。当走过一处还算完整的院落时,钱冬雨挺身从低矮的院墙向里面看了看,说:“好像那里躺着一个人。”如意停下脚步,也向那院落里看了一眼说:“是躺了一个人,我们进去看看。”如意话音才落,身子已带着钱冬雨飘起来,飘过那低矮院墙,落在高低不平的院子里。一个人的脚从半开的门缝里露出来。走到门前,钱冬雨伸手将门慢慢推开,借着明亮月光,一个面部朝上的女人身子出现在眼前。女人一副村妇打扮,上身衣服从胸前被撕开,露出一片血糊糊前胸。女人裤子拉到膝盖处,下腹被利刃刨开,片片血污浸染在衣裤上。钱冬雨看了,血气上涌,身子不由一阵战抖,口里痛愤之激地骂了一句:“这帮狗强盗!真该把他们千刀万剐!”如意的手紧紧攥着钱冬雨的手,语气沉痛地说:“他们居然连腹中的婴儿也不放过!我虽见过强盗无数,但真还没有见过这么残暴的强盗!”钱冬雨听了如意的话,眼睛向屋子深处看去,果见地上歪倒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婴儿肚上一个血糊糊大洞,显然是被刺刀之类利刃刺穿留下的。钱冬雨感到肚里一阵抽搐,心好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纠了一把。屋里没有任何家具,一张光秃秃的土炕塌了半边,窗棂也破损不堪。墙上有几处被刀剌出的痕迹。那几处刀痕四周,全是斑斑血迹。如意拉了一把钱冬雨的手说:“走吧!”钱冬雨被如意拉着,退出屋子,走出院落。心里沉重无比,脚上仿佛坠了铅,每移动一步,都要使出全身力气。如意从钱冬雨手上感觉到了阵阵颤动,声音低缓地说:“这是一座被屠城了的村落,手段残暴,令人发指!”走过另一处院落时,如意说:“这家也被杀光了!”钱冬雨越过破败的院墙,看到一个男人身子脸朝下爬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半截儿木棍,显然,他是在搏斗中战死的。钱冬雨还想拐进去看看,如意却拉住他手阻止说:“别进去了,不堪入目!到处都一样;我已经知道这村子外面为什么会围了一圈儿诡异的红柳了,他们是想把这个村子遮挡起来,不让外界知道。”钱冬雨悲愤填膺地说:“事实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血债只有用血来还!”越往村子深处走,景象越惨烈,几乎每个院落都有搏斗过痕迹,都有被枪杀,或被刺刀捅死的男女。女人,上到七十老妇,下到十岁女孩儿,无一例外,都被强暴!很多还被割掉胸膛,刨开肚子,刺破下身,剜去眼睛,切下鼻子,削了耳朵。许多村民不仅人死了,而且家里东西也被洗劫一空,甚至房梁,椽檩,门窗等木料,也被刨光拉走了。锅碗瓢勺菜刀更是一个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