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凌晨三点钟,整个世界陷入沉睡之际,躺在床上的你想去上厕所,结果灯的开关在门口。
你凝视着黑暗打算摸索墙壁往前走,万籁俱寂间,眼前的黑就如同此刻。
生怕一不小心撞到凳椅或柜子,产生钻心的疼。
打火机冒出小火苗,周围事物依稀能看清,只是小距离,直到姜奶奶点燃三根蜡烛,房间这才亮了起来。
蜡烛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凝固后成为支撑它本身的手。
九点零五分,姜奶奶说准备上楼睡觉了。
姜逢晚走到门外,搬起桂花树下的椅子往屋里走。
凉风习习,萦绕一天的燥热被吹散,恍如柳枝点水,光影绰绰间她忽然想起了褚闻。
他此刻应该在桥边烧烤店兼职,天色这么暗,路灯都没有,这一路他该怎么回家?
道路两边停放着那么多辆摩托车,他会不会被撞到?
思及此,女孩的唇僵硬半刻。
将椅子搬进屋里后,她怎么也静不下心,脑海里反反复复是这个想法,不断催促着她必须去做一些事情来改变心脏跳动的慌乱。
姜爷爷站在一旁拿着塑料扇来回扇风。
卷帘门被奶奶往下拉发出刺耳声响,姜逢晚的脑袋顿时清明,猛地出声:“奶奶等一下,我想起路昭还在外面。”
“家里有没有手电筒,我打电话去找她?”
为了一个人,她近乎撒了无数次谎来掩盖对他的喜欢,远比想象中在意。
姜奶奶关门的动作停在半空,走到柜子旁翻翻找找,随后拿给她,嘱咐道:“早点回来,这么晚了。”
姜逢晚应了声,打开红色手电筒弯下腰钻出卷帘门拉到一半的门口,握紧手机往桥边烧烤店跑去。
漆黑静谧的街道上,手电筒是唯一的光亮,周遭寂静悄然,女孩极力奔跑的声音格外明朗。
褚闻抬了抬白色帽子的帽檐,远远看见有一束光距离他越来越近。
直到看清女孩的脸,他蓦然愣在原地,迟疑地颤了颤长睫,有些不太敢相信。
理智与淡然皆消失,黑眸不由自主亮了几分。
目之所及之处,是黑灯瞎火里,有个人打着手电筒向他奔跑来。
“咚咚咚”,脚步声犹如撞进他心里。
他滑了滑喉结,听到姜逢晚在喊:“褚闻,是你在那里吗?”声音温柔得仿佛在滴水。
“是我,”褚闻声音低了低,“你是来找我的吗?”
“嗯,”跑到褚闻面前,姜逢晚喘了口气,抬头看了眼他头上的帽子,“走吧,我们回家。”
褚闻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浑身开始不对劲。
他侧头看了姜逢晚几眼,可周遭实在太黑只能看见她圆圆的脑袋,褚闻不由得出声:“你下次别再出来了,不安全。”
“可是镇上停电了,你怎么回家?”
“反正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