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还剩最后一瓣在自己手上,存放在手中紧握着的木盒里。
他半掀开眼皮瞧着面前的木盒,转了两转,李斯啊李斯,终究不同了,如今的权势如日中天,再也做不成以前的卑骨小吏。
他眼中闪过决绝和残忍的光。
就当面前这瓣苍山月兰是韩非对曾经师兄的宽宥。
机会很快来临。
秦国战败后,xy市集有过一段的消减。
可很快恢复了锦绣成堆,繁华竞逐,辅辏云集的辉煌。
在这里六国商人争相涌入,在严苛的秦法下,竟能够在乱世中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盛况,实在让人由衷喟叹。
韩非登上了这里最大的酒楼,名唤望月楼。
此酒楼是齐国巨贾开设,坐落在四通八达的咸阳街道正中,又兼盖六层,可谓是财大气粗。不用靠近就能闻到里面的美酒之香,脂粉之腻。
韩非迈入此处,便对身侧跟随的秦卫淡淡道,“不必跟,我独酌。”
“是!”
那些秦卫奉了秦王之命护他周全,但并不限制他的自由。
是以听到命令,很快铿锵列队离开。
一楼二楼是为末流歇脚听唱之处,靡靡之音不绝于耳,韩非面无表情的路过,又走过了三楼四楼的酒肉脂粉香。
最终他在五楼停住了脚步。
极目远眺,甚至能将咸阳街道风貌收入眼中,这层楼四角檐下灯笼高挑,高谈阔论和喝彩之声不绝于耳,在“高论阁”里面坐落的都是些高论学士,对着各国国势,王室秘闻,甚至空悬来凤的小道消息发表者真知灼见。
在这里雄辩功成。
如若遇到巨贾赏识,或能一掷千金,就此阔发。
如若遇到名士高眼,或能博得个风雅名声,游走在国家政道之间,不日或成为某国某大臣的门客,或成为某国国君的客卿。
楼里热火烹油,楼阶外明月高照,又有凄冷的寒风吹过。
“在下韩公子非,这是入楼的缴金。”
身着紫色狐裘的韩非出示着这里的规矩。
他的神态淡淡,眉间衔一抹积郁,似乎寥然的晨星。
守在楼门口的两个童子吓了一跳。
连番说道,“既是我王客卿,何必如此客气,请进就是。”
格子门推开。
里面的辩论声音没有阻碍似的扑面而来,油灯晃晃,人影重重,他们身着不同国家的服饰,操着不同国家的口音,为着缴纳高昂黄金才得以进来的现身机会,拼尽全力。
韩非进来时,仅有少数几人注意他。
他眉头微蹙,不动声色的扫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发现这里没有韩间等待。无法朝韩国传递讯息后,果断的往深而暗的厅廊走去。
人越来越少。
声音也越来越单一。
就显得前方的声音尤为的刺耳。
韩非只消看了两眼,就冷冷甩袖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前方正正有两个衣冠不整的猥琐男人,对着一名眼含泪光,羞愤欲死的小妇人行尽苟且之事,大好的兴致被打断,旁边为首戴着玉冠的抱胸少年面皮**。
行事的竹冠男子眼露凶光,龇出犬牙咧出大嘴,喉咙里发出吭哧吭哧的怪响。
玉冠少年直接从旁边捡起长剑,眸中锋芒毕露,有一种恶意的妖邪之感,“何人竟敢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