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堆拿着竹篮买新种的老秦人,现在却纷纷拿着竹篮不动弹。
只因他们注意到了人群中出现一个长得诡异的男人。
这个男人赤着脚,踩着薄冰也不怕冻。
他穿着身极其奇怪的袍子,那袍子说是白色不像是白色,带点暗沉,还有些透明,被日光照射下来散发着种鳞光。
像。
像什么也说不出来。
总之穿着这松垮奇怪袍子的男人,有着一头暗红的头发,宛若是干涸的血液,脸上光洁没有一丝毛发,嘴唇猩红的像是刚吸饱了血。
身量极高,是一眼望去绝不会忽略的高度。
按理说这种高度是当兵打仗的好苗子,但是当老秦人又看向他那单薄的身躯,无不啧啧的叹口气。
可惜咯。
穿着粗麻衣的老秦人口中吐着热气,在甩着秦语叽里呱啦的叨叨。
男人也不在意,全然当没听见。
他转动他的眼珠看向某一个点,那是车马粼粼的相国府。
府前站着两个相同打扮的门童,像是两兄弟,他们也在谈论着什么,看起来脸上颇为愁苦。
男人的眼珠圆润鼓涨,向外凸张,眼中发红。
离了两条街道,开始放慢他们的动作,读出他们的唇语。
相国府的两个门客正是左丕和右须两个人。
自从上次吕不韦教给他们找天赋异禀的任务之后,掐着手指头算算,已经过去很久了,马上雪都要化了,还没找到合适的。
“哎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啊,真是看得我都长针眼了。”
男人嘶的吐了下舌头,他这是在模仿右须说话,腔调有些古怪,带着生涩。
“还记得上次有三个吗?我瞧着就不错,结果你说要去宫里人拉个太监验验,看看行不行,结果我一拉过去,人直接吓得两股战战,趁我不注意翻墙跑了,你说你干的什么事,全被你出的馊主意给搅黄了!”
这是模仿左丕,腔调已经开始顺畅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就不会提前跟人只会一声吗?”
右丕顶着双针眼,已经快翻到天上去,左丕也是眼睛疼,“知会,怎么知会?”
“进宫做鸭!”右丕梗着脖子,已经自暴自弃了。
“做什么鸭做什么鸭,有你这么嚷嚷的吗?”
左丕左右看了看,注意到对面街道有个极其惹人注目的红发男人,但他也没多留意。
他捂住弟弟的嘴巴,“你能不能小点声,这是在大街上不是在太监房!”
“唔唔。”
右丕挣脱了他的手,“小点什么声,我们兄弟俩天天在大街上看鸭货,就光彩了吗?还小点声,要我看直接贴个告示,开出重金不愁没有人来。”
左丕眼睛痛到脑壳:“要点脸吧。”
“进宫做鸭?”
就在两兄弟争吵时,旁边阴冷的声音响起。
左丕一愣,就见刚刚还隔着两条街的红发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
他长得实在是奇怪,尤其是披着一头瞩目的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