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在陈方旬的薄唇上,最后暧昧地在唇边痣上逗留。
说是薄唇人薄幸,但沈敬玄向来觉得这句话不会在陈方旬身上应验。
陈方旬是个格外心软的人。
楼万霄进入会议室后就不再开口。他的天赋在调香,赋予香气独特的故事与来源,相比起调香,他的经商天赋显然要逊色不少。
沈敬玄比他大了整整十三岁,十三年的经验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足,不如全盘交给陈方旬。
他注意到沈敬玄的目光时,嫌恶地皱了皱眉。
粘腻,带着陈腐的气息和味道。
恶心的老畜牲。
谈判暂时没结果,又到午餐时间,陈方旬提前订好了餐厅和包厢,看了眼时间后他想大概率要开午餐会。
中午免不了变成一顿应酬。
他出了会议室走向卫生间,随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这才拧开水龙头洗手。
“还是有涂遮瑕的习惯吗?”沈敬玄走进卫生间,停留在他一旁的水池边,扫过他的眼下。
陈方旬平静应道:“工作时的对外形象很有必要。”
他是跟在雇主们身后的助理,在工作场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个人形象也代表了雇主的门面。
形象太过糟糕,不免会让人先入为主,留下不好的印象。
沈敬玄像是忽然有了叙旧的心情,出言感慨道:“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沈总今天兴致很好。”陈方旬拧上水龙头,冷淡开口,取了纸巾擦干手,才重新戴上眼镜,转身往卫生间之外走。
沈敬玄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当年你妹妹的事,我很抱歉。”
陈方旬脚步一顿,背影依旧沉稳平静。
他一直是如此,再崩溃混乱的状况都能冷静情绪,妥帖处理所有事。
这是他擅长的事,也是他热衷的。
让混乱的局势恢复平静。
“方旬,你有时候就是太压抑了。”
齐元霜像是站在他的身边,用温柔的语气对他说,“偶尔的发泄并不叫失控,你是有情绪的人。”
适当的情绪发泄更有助于他管控自我。
陈方旬的指尖动了动。
他是可以表达自己的愤怒的。
陈雅瑛从出生就被医生委婉通知很难活下来。母亲崩溃绝望的时候,是年仅十二岁的陈方旬陪在妹妹身侧,笨拙学会照料一个婴孩。
他尚且稚嫩的肩上扛起了母亲和妹妹的责任,单薄的背后是平安度过危险期,熟睡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