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旬系好领带,重新戴上眼镜。
他冲过澡,三七分背头早就不复存在,换上西装后,也能透出几分乖巧。
转过身时,谢逐青看见了他眼下浅浅的黑眼圈。
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他刚才和陈方旬练拳的时候似乎没有看见。
“好好休息。”他默了默,最后还是拍拍陈方旬的肩膀,劝说他。
陈方旬戴上手表,无奈道:“养家糊口不容易啊。”
谢逐青靠着储物柜,注视他腕上那只朗格,看清楚后,才收回视线。
不是1815系列,是他自己的。
他悄然松了口气,问道:“怎么,有建立家庭的想法了?”
陈方旬关上储物柜的门:“我哪来的时间组建家庭,对另一半未免太不负责。”
他对婚姻与家庭完全不感兴趣,只想把有限的时间放在随时可能会消失的休息上。
更别提恋爱。
谢逐青还是他老板,在上司面前透露自己要恋爱结婚的想法,岂不是让人怀疑不好好工作?
他还是很敬业的。
“而立之年,也可以定下心了。”谢逐青说,陈方旬讶异地看向他,忍不住想是不是他这位上司有想结婚的念头,所以要和他这个下属交流沟通一下。
这个说话语气是站在好友角度还是上司角度也值得考量。
陈方旬保守且谨慎地回复:“还在事业上升期,不急。”
“也是。”谢逐青勾了勾唇角,手指却轻点着膝盖。
陈方旬和上司在一块时,注意力基本都在上司身上,见状贴心问道:“谢总您在为什么事烦心吗?”
生疏冷淡的称呼,数十年如一日的敏锐贴心。
谢逐青不知道他的冷淡,会不会在那个当年被他称作“老师”的男人回来后表现得一如既往。
沈敬玄在国外休养多年,近期有传闻会回国。
他想问陈方旬,知不知道这件事。
“方旬。”谢逐青注视着陈方旬,“你知不知道……”
陈方旬疑惑道:“知道什么?”
故人将归。
话到嘴边,谢逐青又不愿继续说下去。
已经出局的人,他又何必放心思在人身上。
“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谢逐青摇摇头,换了另一件事,对他道:“何家和姜家的婚约,你不要参与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