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一路,周词默默无言,似在想什么心事,小满说个七八句他也只回应一两句。
临到阁外,小满抬眼眺望金玉双楼,呢喃起来:“再有两日不到,薛潺便能开了阴阳两界的缝隙。”
“嗯。”
“明日我再做些准备。”
“好。”
小满偏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周词沉吟道:“我总觉得那个壬寅有些古怪。”
“哪里怪?”
周词并未说下去。
小满伸了个懒腰,笑道:“别想那么多,缝隙一开,我们直接杀过去,管它妖还是鬼。”
她提起裙摆一脚跨入门槛,又说:“我明日再问问师父。”
她顺着梅间小路走向金楼,道旁清香阵阵,不由想起之前周词为他辛苦弄来的梅上雪,正想和他说起此事,却发现身旁无人。
回头看去,小路空寂,只有几片白梅瓣悠悠飘落。
她呼吸一滞,急奔出去,此时,周词横卧在大门内,一动不动,她慌忙伸手去探,鼻息尚存,浑身上下无任何磕碰,但无论她如何呼喊都没有反应,如同睡着一般。
她慌了神,胡乱在自己身上摸索,一切如常。
黄衣的婢女杏澜恰好看见,二人将周词带回卧房,却是无计可施,小满呆坐椅中兀自出了身冷汗。
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两手抵着额头,零碎思索起原由。
若是危及性命,势必会在她身上有所昭示,可她还好好的,不痛不痒,难不成是周词病了?
她差杏澜去城中找大夫,诊了半天,无果。
见她焦急,杏澜问她周词这几日都见过谁。
“阁外的,也许只见过还云和一个鬼差。”
“鬼差?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小满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于是摇头说道:“见他时,我一直用法术牵制着,连碰都没碰他。”
不对……
她忽然回想起进门前周词的话,细细想来的确有种说不出的古怪。问壬寅什么,但凡不涉及生死,一概如实告知,并不隐瞒,极尽顺利。
她忽然觉出不对,便是顺,才更显怪!
她从椅子上跳起跑向门口,走到一半又停住了。
心中思量:若真是,他一定会躲起来,怎会在这个节骨眼轻易让自己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