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监不由得一哆嗦,这与传闻中的陆绎甚是相像,难道真是锦衣卫来了?
朱监又上前两步,一抱拳,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两位是?”
陆绎此时方才抬头,看了一眼朱监,身材不高,獐头鼠目,一看便非善类。
陆绎也不回头,只抬手冲岑福示意了下。
岑福向前走了两步,将腰牌拿在手中,“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绎陆大人在此,还不快快晋见,”
朱监仔细看去,那象牙腰牌上赫然几个大字: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绎
心里“咯噔”一下,两腿一软,跪了下去,“下官朱监见过陆大人,”其余衙役见果真是陆大人,也跟着“扑通扑通”跪了下去。
陆绎平静地说道,“朱大人,何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朱监站起身,偷着瞧了瞧陆绎,侧了身站着,“陆大人何时来的青州?下官未曾尽地主之谊,还望大人见谅,”
“青州水患如此严重,朱大人就算有心招待本官,想必也是几盘野菜吧?”
“哪,哪能够?下官就算卖了家底,也要伺候好大人,”
“朱大人可是说笑了,受灾的百姓颗粒无收,流离失所,饿殍满地,朱大人的餐食却丰富得很,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朱大人酒量也甚好,怎就招待本官一顿就要卖了家底?”
朱监一听,浑身冒汗,心下已经明了,自己晚上吃的什么,陆绎都知晓,那盗走账簿的定也是陆绎所为了。
朱监心虚,偷眼向门外看了看,脸上焦急之色顿显。
“怎么?朱大人似乎在等什么人,”
“是是是,啊,不不不,不是,深夜打扰大人休息,大人远道来此,怎可住在客栈,还请大人移步驿馆,”
“好,”陆绎站起身,岑福紧跟在身后,两人径直向门外走去。
朱监挥了挥袖子,小声嘱咐道,“快,跟上,好好伺候着,”
到了驿馆,朱监计上心头,便说道,“大人,前些时日雨水大,这驿馆被冲毁大半,还未曾修缮,目前只有这间房可以住人,大人如不嫌弃,可否到下官府上暂住一宿?”
陆绎笑了笑,“无妨,我二人常年外出办案,早已习惯,朱大人尽可放心,我二人要休息了,你们也回去吧,”
朱监张了张嘴,想了想又闭上了,弯腰行了礼,说道,“请陆大人好生休息,下官明日一早再来看望大人,”
朱监退了出来,小声吩咐衙役道,“你们都在此守着,莫让他们走了,若是放走了人,小心我要你们的脑袋,”众衙役忙点头应了,伏身在驿馆门外。
“大人,要不要我打发了他们?”
陆绎笑道,“有人给守着门,我们睡得岂不是更安稳?”
“大人,那朱监似乎在打什么主意,卑职今晚会留神瞧着,大人好好休息,”
“朱监定是已派人去了济南府送信,明日那蒋文秀定会到青州,对了,兖州那边安排了吗?”
“大人放心,卑职已传了信,明日一早便可将鲍大力押解到青州,兖州那边留下一队锦衣卫,待这里事毕,由他们协助兖州通判江海为百姓发放灾银和粮食,”
“好,你也不用值守,今夜不会发生什么事,朱监还不敢对我们怎样,”
“这几日一直奔波,大人一直不曾好好休息,有卑职在,大人放心休息便是,”
陆绎皱了一下眉,“废什么话?你不是一样吗?”冲着床一歪头,“抓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呢,”
岑福瞪大了眼睛,“什么?大人,您的意思是,咱俩睡一张床?”
陆绎一瞪眼,“怎么?”
岑福慌忙摆手,“没,没什么,大人不嫌弃我就好,”
“上去,睡里边,”陆绎白了岑福一眼,有些不耐烦,“老实点,别把腿再架我身上,”
岑福噤了噤鼻子,想起了从前跟随陆绎外出办案,两人更艰苦的条件也都遇过无数次,在一张床上休息的时候也有过,只不过……他睡觉有些不老实。有一次早上醒来,一扭头便看见陆绎瞪着他。
“大人,怎么了?”
陆绎也没说话,皱着眉,眼神从岑福脸上慢慢向下移动,岑福顺着看过去,他的一条腿严严实实地压在陆绎腿上,慌地“蹭”一下抬起来,赶忙坐起身伸手去给陆绎揉腿。陆绎嫌弃地一闪躲开了。岑福看见陆绎下床的时候,稍稍趔趄了一下。
想到往事,岑福有些尴尬,偷眼看了一眼陆绎,已然睡着了。自己便也合了眼,只是故意收着,躺地直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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