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竹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然后举起另一手的砖头,利落地把它敲成了三段。
很好,这下更便于携带和使用了。
没有浪费时间,陈青竹手里握着敲断的佛头便开始打坐。
修炼无岁月,一天时间眨眼即逝。
“砰砰砰!”
房门被粗暴地敲响。
陈青竹从入定中睁开眼睛,心下明了。
靖南侯那边押她受审的人来了。
淡定地把手中已经化为石粉的佛头扬在床下,又将另外两截佛身放在怀里揣好,她起身去开了门。
“陈姨娘,侯爷和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外头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满脸严肃地道。
说着就要来扭陈青竹,陈青竹拂开她们:
“我自己走。”
走到瑶光院外头,便见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正拿着长棍在外头守着。
来到正堂,只见上首坐着一位身着圆领绣四爪正蟒锦袍的高大男子。
他肤色不算白皙,却剑眉星目轮廓冷峻,仅仅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也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浑身散发着不容冒犯的凛冽气息。
而原本颇具主母威风的张氏,在他身边却是一副温柔小意的做派。
此人正是靖南侯裴骁。
后院姬妾俱为他的俊美强大倾倒,陈青竹心中对他,却只有恨意。
九年前,张氏欲挑人与那姚姨娘分庭抗礼,选中了她,强行叫人把她打扮起来,送到了裴骁面前。
陈青竹无法反抗每日被盛装打扮,便只能在裴骁面前装木头人。只希望他觉得无趣看不上她。
可偏偏他很中意她的容貌,品出张氏的意思,时常便撩拨逗弄她几句。
她越是抗拒,他对她就越穷追不舍。
张氏见裴骁对她日渐上心,十分不快,趁着裴骁带兵去剿匪,将她叫到跟前顶了几个时辰的油灯,并且阴狠地警告她,若再欲拒还迎狐媚侯爷,便将她卖去最下等的窑子。
“夫人,我没有,我真的不想做妾,求夫人放我出府。赎身的银子我都备好了,我……”
从八岁被卖为奴的那一天起,她唯一的愿望便是赎身,做个自由人。
她不甘为奴,也同样不愿为妾。
妾在主君主母甚至自己的孩子面前,都是永远的奴。
尤其是她这种出身奴籍的贱妾,更是可以随意被主母打骂买卖,甚至直接叫人打死了她,也不会受到律法惩治。
虽是个人,却与牲口骡马无异。
即使能锦衣玉食,她也不想要这样的身份。
迎接她的是刘嬷嬷的狠狠一巴掌。
“不识抬举的贱婢!夫人叫你做什么,由得你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