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对,没错。
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回答他。
他问我,夏词尘,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我说你没病,我也没有,咱俩早恋而已。
他就跟我笑,又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说夏词尘,你不能丢下我,不能背叛我。
我说好,我不丢下你,不背叛你,永远跟你在一起。
他母亲咒骂他骂得太厉害了,我在办公室里听到过。
她说好好的儿子养成了个疯子,竟然脑子坏掉去喜欢个男的。她说学校把她好好的儿子弄成了变态,真是随了他那个该死的杀千刀的废物爹,该不会还有什么性病吧,真是养废了,早知道就在十几年前把他免费给他爹,那时候她还年轻,还能再找个男的生一个争气的——什么脏什么难听什么最戳人肺管子她就骂什么。
那时候我在她恶毒的话语里担忧地看向白礼,他却神色面无波澜,好像全然听不见。如果不是他还眼神坚定地望着我,我想那一定会是一张麻木的脸。
他或许就是在这样的声音里长大的,而被停学的这些天他更是一直泡在这样咒骂的深渊里。所以每个夜半时分,他都会偷偷跑出来,做他从前最厌恶的偷摸之事,来向我一遍一遍的确认。
我都知道,所以我不厌其烦地告诉他肯定的答案,哪怕每一天他都是重复的问题。
他一遍一遍地问我,夏词尘,你会真的跟我分手吗。
我一遍一遍地说,不会。
他又一遍一遍地说,夏词尘,你不可以背叛我。
我一遍一遍地应下来,我说好,我不会背叛你。
我开始等待白礼凯旋归来,我按照我答应他的那样,我永远站在他身后,永远相信他,永远等着他。
白礼跟他妈对着干,我也开始跟我小姨对着干——从学校回来后,我小姨也气疯了。
虽然在学校里,表态不会分手的只有白礼,可当时和他沉默相望的我也已经摆明了态度。
我没有反驳他,就足以证明一切。
小姨又被气哭了,她大骂我不是个东西,然后给我妈打了电话。
我家里人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虽然没骂出口没说的那么脏,但我心里明白,他们也觉得我脏,觉得我脑子有问题,觉得我有精神病觉得我变态。
从学校回来后,我还是不愿意和白礼分手。所以毫无办法的小姨只能联系了我妈,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她拽着我去医院,去见我妈。
我妈的情况果然不太好,我见到她的时候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