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我突然也不太理解了。白礼学习那么好,他妈又是那个性子,他怎么会跑到我们这种制度宽松的普高来上高中?
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的事儿我妈也必不能明白,我也没多问,挎上包回家去了。
我妈问我:“你回家去啊?”
我说是啊。
我妈说:“打游戏去也行,早点回家。”
我说:“我打游戏去就跟你直说了,我不骗你的。”
我妈笑了一声,说:“你不从这儿拿点儿饭回去吃啊?你想点外卖吃?”
我想了想,回头:“有没有水煮肉片?”
我妈说:“没有,但是我让那谁做了一锅干锅土豆片,你吃不?”
我妈又这样,她肯定早就让人给我做好晚饭了,她怕我不想吃那个,想吃别的,就装自己没做。
我说:“也行,我吃。”
我拿上我妈给我做的干锅土豆片,屁颠屁颠回家吃饭去了。
过了个周末,周一来上学的时候,白礼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中午我拉着他去吃饭,问他怎么了,他沉默了会儿,突然拉着我转头去了厕所,然后掀起上衣给我看。
他上身全是伤。
我看得一惊,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我,他妈开完家长会回家,因为那05分越想越气,把他打了一顿。
白礼把衣服放下来,叹了口气,问我:“你妈对你很好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我,我点了点头。
白礼说:“真羡慕你。”
我说不出话来。
我问他:“你爸呢,你妈这样子,你爸不管她?”
“早跑了。”白礼说,“我六七岁的时候他就受不了她了,立刻就离婚了。他本来想带我跑,但是我妈特偏执,他就把我扔下自己跑了。”
我如鲠在喉,终于发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我难以评价,拉着他“呃”了一会儿,干巴巴问他:“你还吃麻辣烫不?我请你。”
白礼摇了摇头,说他不想吃饭。
我抿抿嘴,又问他:“你还疼不?咱去医务室?”
他愣了愣,半天才告诉我,不用,已经不疼了。
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站在那儿沉默了。
白礼看着我,突然说:“真奇怪。”
我说:“什么奇怪?”
“没有,也不是奇怪,就是觉得……挺奇妙的吧。”白礼说,“我之前一直以为我肯定会跟你一直不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