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纪渺没反应,裴序然挑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听进去了吗?”
“那又如何,他又不敢拿我怎么样,不是还有你吗?”
她说得云淡风轻,不以为然。
完全是有恃无恐的语气。
“这种时候才想起我的好?”
“嗯,”纪渺笑得狡黠,撒娇般眨了眨眼,“这种时候就只能依靠老公了呀,跑到别人面前求保护也不太好吧。”
撒了葱花的水蒸蛋被端到面前,薄薄的一层油花混着褐色生抽,在完美光滑的表面上漂晃。
纪渺的笑容转瞬消失不见。
裴序然把圆润汤匙搁进碗里,朝她示意道:“吃了。”
纪渺看得皱眉,恨不能当场逃离餐厅。
“腻死了,我真的吃不下去。”
“你吃的这两口饭是重在参与吗?吃了,要么把碗里饭吃了,要么把蒸蛋吃了,没的可选。”
裴序然不再看她,慢条斯理地擦了手,“不吃的话我们就来算一算你跑去林从礼面前请他帮忙,却对我没半个字的账。我有的是时间听你狡辩,看你又能讲出什么创造性理论。”
好,算你狠。
爱管人的毛病真的该治。
还听她狡辩,莫名其妙生这么大气,不把她拆了算轻的。
纪渺鼓起勇气舀起一勺,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最后怼到了裴序然嘴边。
“还是你吃吧。”
蒸蛋和米饭哪个都没进她肚子,厨房重新用西兰花和鲜虾仁煮了汤,纪渺属实胃口缺缺,连平时最爱的海鲜也没能讨得优待,但在裴序然不予追究的诱惑下,还是吃了不少。
谁让他是自己主动求来的丈夫,享甲方待遇呢?
唉,没感情基础就是不太有硬呛的底气呀。
纪渺还没伤春悲秋、自怨自艾完,裴序然这人转头就出尔反尔,计较上了。
“等等,刚才不是说好不再讨论这件事了吗?”
裴序然不知道该不该笑话她的天真,这么轻易就信了他也是够可爱的,散漫腔调里添了几分愉悦的宠溺,“没见过言而无信的人?”
纪渺头回见他这么无耻,简直梗住了,足足半分钟没说出话来。
“嗯,反正狼来了的故事经典永流传,我下次再也不要信你讲的话了。”
她扭头就走,被裴序然捏着手腕扯回来,气得牙根痒痒。裴序然就势将她抱到腿上,纪渺挣扎着要下来,扑腾了半天无果,分明感觉到什么后,无声怒骂了两句禽兽,撞上男人沉黑的眼,又偃旗息鼓了。
“信不信是你的个人权利,欢迎你下次深思熟虑后再做出选择,”裴序然不紧不慢道:“我要的解释呢?”
从知道这件事开始算,不多不少已经过去了三天。终于逮到机会追究,他怎么可能轻饶了她。
腿面散开涟漪般的酥痒,纪渺警铃大作,按住了裴序然探进裙摆的手。
姿势暧昧,鼻息近乎绞在一起,她掌心不自觉沁出了汗。
“我已经说过了,我觉得我能处理好这件事。我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做不成呢?找林从礼也并不是求他,是他刚好能用得上。”
裴序然淡哂:“同理可得,找我也并不是求我,是我刚好能用得上?”
在某种从未设想过的情境下,纪渺被揭穿了真实想法。
她并未慌张,只是反问:“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往里面填呢?你跟他们不一样呀。”
“那你来证明吧。”
“证明什么?”
阴影模糊了裴序然的眉宇,情绪沉在眼底晦暗不清,横生出一种割手的锐利感。
他逐字逐句道:“证明我和你口中的他们不一样,不是个用完就扔的工具。否则按照你的思路,我的利用价值早在你解决困境后自动消失了。你面临任何新的问题都不再考虑我,你觉得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