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默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动了动眸子,心底空落落的。
虽然知道聂玫和薄瑄的事定然会传得沸沸扬扬,却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就已经闹得不少人都知道。
“夫人别在意。”隗儿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宽慰道。
华歆擡头望着堆满乌云的天空,吐了口气道:“我们去看看姬夫人。”
隗儿皱眉,她这辈子都不想进水榭,更不想碰见金嬷嬷,以金嬷嬷的那张嘴,不知道又会生出什麽难听话,有些抵触道:“万一,万一她们为难夫人怎麽办?”
华歆知晓她不想去:“同一个屋檐下,我们既知道姬夫人病了,总该去看看才是。若是不受欢迎,咱们早些离开就是。”
水榭里,等隗儿去通报后,很快有侍女领着华歆进去。
过了汉白玉拱桥,又穿过一条长廊,来到正厅。
门前站着不少侍女,见她过来,弯身行礼。
大厅里放着一个如意圆桌,边上摆着几凳。墙边竖着一个长形梨花柜,上面雕刻着金漆花纹,还有一张铺着锦缎薄绸的贵妃榻。
过了玄关,朝南的窗户清亮明净,像是刚打扫过的,窗下摆放着淋着露珠的鲜花。画案,书桌,琴桌,一应俱全。
侍女打起垂帘,华歆来到内寝。
周围燃着合罗香,芳气袭人,拔步床上的帐缦薄如蝉翼,映着一个素雅身影。
她走进了些,躬身道:“给姬夫人请安。”
帐缦浮动,姬鹭嗓音虚弱道:“请坐。”
丫鬟搬了个方凳来,华歆道谢坐下:“许久没来给姬夫人请安,也怕打扰了夫人休息,听闻夫人身体不适,妾身来看看。”
婢女将帐缦束起,姬鹭身上穿着素衣,乌黑的秀发垂坠在软枕上,皙白的脸上是难掩的病容。
她擡眸打量了眼华歆,只见她一身鹅黄衫,头上珠翠闪着熠熠华彩,照在她如花似玉的脸上,一双眸子似清水般明澈。
她幽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收回眸子,低低咳了声,嗓音疏离道:“老毛病了。”
金嬷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哼道:“华夫人怕不是来炫耀自己搬进菱洲堂的吧。”
华歆秀眉轻拧,其实她来的路上,心底也在打鼓,毕竟上次衣料的事后,她和姬夫人再也没有过交集,一直都是个人过个人的,彼此从不叨扰。
看着金嬷嬷耷着的八字眉间爬上的不屑,她喃喃道:“妾身只是来看看姬夫人。”
金嬷嬷半个字也不信,冷着嗓子道:“华夫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自己搬进菱洲堂,又在我们夫人重病的时候来。得亏我们夫人是个气量大的,不然真是被有心计有手段的人活活膈应死。华夫人要是真为我们夫人好,就不该这个时候来气我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