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岸似乎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江梦余干脆扯掉了他嘴巴上的胶带。
脸皮被拉扯的强烈疼痛让唐岸的意识又恢复了些许清醒,他张着嘴大口喘息着,宛如死狗一般瘫在椅子上。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人粗鲁地一把扯掉,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唐岸忍不住闭紧了双眼,但很快他就再次睁开了眼睛,迫不及待地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堆叠的纸箱子上灰尘遍布,昏暗的灯光下,唐岸看见江梦余披散着长发,正凝着一双深黑的眼眸幽幽地看着自己,她的手上还拿着刀,刀尖上的血液半干未干。
唐岸看见手术刀的那一刹那,原本被他忽视的伤口再度痛了起来,他粗粗地喘着气,企图跟江梦余说几句好话。
“江梦余……”
话一出口,唐岸就看见江梦余的眼神变了。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眼底的冷意却越发明显,像是在看死人一般,无声地注视着唐岸。
唐岸顿了下,改口道:“皎皎……”
皎皎是江挽镜给江梦余取的小名。
他不这样叫还好,这两个字一说出口,江梦余好不容易才勉强压下去的暴躁情绪又被激了起来。
唐岸只看见她那双冷漠的凤眼眯了起来,随后他的眼前倏然晃起了黑影,唐岸还来不及看得更清,胸口就被江梦余重重地踹了一脚。
江梦余的脚上还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高跟鞋尖锐的鞋跟差点儿戳穿唐岸的皮肉。他被这一脚直接连人带椅子踹到了地上,整个人仿佛一只翻了壳的乌龟似的,眼前一阵阵黑,差点儿直接被踹昏过去。
唐岸冷不丁摔在地上,连叫声都变得虚弱无力了,好半晌都没有动静。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活生生踹断了几根骨头,摔倒时牵扯到胳膊和腿上的伤口,更是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没等唐岸反应过来,江梦余就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令唐岸后背发凉的恨意。
“谁允许你这样叫我的?”
这个人只是在她面前吐气,都令她感到恶心,要不是为了等其他人过来,江梦余恨不得现在就结果了他。
就在唐岸绞尽脑汁想要平息江梦余的怒火时,门口终于隐约响起了汽车的声音。
江梦余抬头看向大门口,她将脚从唐岸的脸上挪开,走到一旁拿起被她随手扔开的手机,点开外放,那边顿时传来了萧婵的声音。
“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
江梦余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唐岸,“门没锁,你一个人进来。”
她顿了顿,漫不经心地补充道:“别耍花招,我看得到,要是进来的不止一个人,你们就等着给唐岸收尸吧。”
这话让一旁的唐父和唐母都沉下了脸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仓库,他们却不敢真的冲进去,只能老老实实听江梦余的话。
萧婵心里惴惴不安,她不想进去,可唐父唐母都在催促她,萧婵只能下了车,怀着恐惧的心情走向仓库大门。
在她身后,一群身穿黑衣的保镖正无声地跟着她,他们的手里纷纷拿着武器,有目的地放轻脚步寻找掩体,慢慢地靠近仓库。
萧婵见状,心里多少安稳了一些。
江梦余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她知道此时仓库多半已经被包围了,却浑不在意,只把玩着染血的手术刀,一只脚依旧踩在唐岸的脑袋上,顺着那条腿往上,可以看见她的大腿处似乎绑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江梦余撩开吊带裙开叉的裙摆,露出了腿上藏的东西,那是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
她将手枪上膛,随后移开脚,将枪口慢悠悠地对准了唐岸的脑袋。
唐岸努力睁开眼睛,看清了对着自己的是什么之后,身体倏然僵住了。
萧婵寻着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看着唐岸破烂的西装,还有满地的鲜血,顿时手脚发软,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了一声。
“江、江梦余……”萧婵喃喃道。
江梦余真的疯了?
江梦余闻言歪了歪脑袋,她有种危险的直觉,知道此时定然已经有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