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祝卿卿病了,他都没这么多太医给他治。
李钺又一次红了眼眶,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低着头,无声地喘着粗气,滚烫的眼泪落在祝青臣手背上。
太医们低声劝道:“陛下抓着这位小公子的手,我等不好靠近。陛下得松开手,我们才好诊脉。”
终相见
听见太医这样说,李钺才反应过来。
他赶忙松开手,往边上退开,给太医让出位置。
“过来。”
几个太医连忙提着药箱上前,拿出小小的脉枕,垫在祝青臣的手腕底下。
年纪最长、资历最老的老太医,一手诊脉,一手捋着自己花白的山羊须,神色逐渐凝重。
剩下几个太医见老太医神色如此,隐隐觉得不对,却又不敢多问,只得安静待着,等老太医发话。
他们全都围在榻前,将祝青臣团团围住,李钺反倒被挤到外边。
所幸李钺生得人高马大,就算站在外围,但只要稍稍抬起头,就能看见床榻上的祝青臣。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无声地深呼吸,竭力平复心绪,不让旁人看出他在颤抖。
一股无名的、巨大的恐慌,从始至终笼罩着他。
他太担心、太害怕了,万一祝卿卿……
万一……
想着想着,李钺又想给自己一拳。
晦气!不吉利!
还不快停下!
李钺将握成拳头的手背到身后,不自觉迈开步子,在几个太医身后来回踱步。
脚步声传来,一声一声的轻响。
气势强盛,风雨欲来。
目光锐利,却始终落在祝青臣的脸上。
他像一头巡视领地的雄狮。
为了拯救生病的配偶,他不得不收起利爪、藏起獠牙,允许外人进入自己的领地。
可又因为要给外人让位、不能时时触碰到配偶,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暴躁起来。
他只能按捺着最本能的兽性、克制着血液里奔涌的占有欲,在原地磨着利爪,焦躁转圈。
几个太医听见脚步声,不由地紧张起来,后背都僵硬了。
没有人敢回头,他们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老太医。
您老快说句话啊!
陛下眼看着要疯了!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到时候我们全都……
其实陛下从不滥杀无辜,杀的都是敌军,那也很可怕啊!
发现他们害怕,李钺直接放轻脚步,哑着嗓子开了口。
“不必恐慌,专心诊脉。朕不会治你们的罪。”
“是,多谢陛下……”
几个太医刚准备谢恩,李钺又道:“不必多礼。治好他,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