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很年轻,却很成熟。话不多,也很少主动跟人交流,而且只做一些善后工作,比如说有谁不小心在现场留下证据之类的,他都可以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以前他们会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蝎子通常都会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喝,偶尔说个一两句。
言智孝这么一问,疯狗也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对啊!蝎子他人呢?”
孔雀喝酒的动作停了一秒,“他说他有事,今晚不会回来了。”
这就意味着,他也不知道蝎子去哪了。
不再多问,言智孝双手撑在桌面上站起来。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孔雀朝他点了点头,疯狗冲他摆了摆手,“你先走吧!我喝完这一杯再走!”
点了一下头,言智孝推开门在夜色中消失。
“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眼睛还盯着门口,疯狗喃喃地问了一句。
孔雀轻轻摇晃着杯里的酒,“你们不是挺熟的么?”
“熟个屁!”疯狗一咧嘴,“你又不是看不出来,他表白上话挺多的,但其实全都是不痛不痒的地方。你想知道他真正在想什么,简直是难上加难!”
听者没有反驳。
“他跟蝎子差不多,可蝎子至少是真的沉默寡言!”
“你就那么想知道他的事?”孔雀问了一句。
疯狗想了想,皱了皱眉。
“倒也不是。我也不是想打听他过去的事,只是一点原则上的问题,比如他的兴趣爱好,嗯--或者性 向之类的--”
“最后一个问题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哈?”
扬起嘴角,孔雀微笑着抬起头看向刚才言智孝离开的方向。
空旷的房间里,水流的声音好像永远不会停止。
和那时一样,水流和那种要到极限的感觉让他觉得快要窒息,没有喘息的时间,那个人好像永远也不会给他留一分一秒的思考时间和余地--无论是身体还是心,一开始,在某些时候除了那个人谁都没办法想--
然后,变成了规律和习惯。
有些粗暴,而那个人也毫不掩饰,在他身体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粗暴的痕迹,听着他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在他耳边问--你喜欢这样吧--
曾经,他以为那是爱情,属于那个人的独特的爱情,只是曾经。
然后,他只对了一半。
一遍又一遍,言智孝在水柱下冲刷着身体,直到身体的温度降得比水温还低,直到麻木之后,他才能喘过气,才能醒过来--
一个人的时候,言智孝开始抽烟。
坐在地板上,赤 裸着上身靠在墙角,一些人总是对狭小的地方情有独钟,这会让他们觉得有安全感,但言智孝并不是这个意思,就算别人觉得这是一种病态也罢,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他在看电视,不远处新买的电视画面和音效都很好,黑暗中也格外清晰,看着电视上舞动的画面,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
言智孝以前也抽烟,却没现在这么厉害。但事实上,他只有在难以入睡的夜晚的才会抽烟,一根接一根,直到整个烟灰缸里被塞得满满的。
那堆砌在一起的废墟,像是他燃到尽头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