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宁玉了。”洛银道。谢屿川突然睁开眼看向她,他翻身坐起,盘腿与洛银面对面,一双眼睁得很亮,似乎意外洛银会与他说她的去处。洛银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我去与他说,冬至那日让九州列位到灵州雪山下,我会在那一日将墨安的魂魄从你的身体里抽出来,在此之前,还需将你身上内外的伤都治疗好。”大半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谢屿川的肺腑应当就该痊愈了。谢屿川却不让洛银的手离开,他抓着她的手在脸颊上蹭了蹭道:“那你以后的行踪都会告诉我吗?”“我以后根本不会离开你啊。”洛银浅笑,顺势捏了一下他的脸,谢屿川的脸上没肉,捏不到什么,洛银转而又摸了一下:“若是因事短暂离开的话,我会告诉你我的去向。”“要提前告诉。”谢屿川的双手撑在软塌上,朝她凑近:“不能事后说。”“好,今日是我做得不对。”洛银坦然接受:“我想着你才与我重逢,怕是不愿让我离开,若非要央着跟我一道,我可能磨不过你,真带你去也没什么,就怕到时候遇见宁玉之外的人,另生事端。”“姐姐。”谢屿川的心里暖洋洋的,像是整个人都浸泡在温水之中,四肢百骸都被洛银笑容的温度填满了。洛银的话,无疑是安抚他心中不安的良药。他凑上前,对准洛银的嘴唇亲了一口,心觉不够又再亲一口,肺腑中正在修复的灼热感与另一种炙热的欲·望一起从内里燃烧他的身躯,像是要将他从里到外煮熟。谢屿川的手紧紧地捏着,指甲几乎抠进了肉里,他还在克制着自己,能克制言行,却克制不住满目浓情的眼神,也抑制不住紊乱狂跳的心。洛银被他吻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些。舌尖发麻,涎水顺着嘴角溢出,又被谢屿川捧着她的脸,一应舔干净。两股心跳声此起彼伏,像狂风骤雨中檐下的铜风铃,雨打声和风铃撞击声融为一体,难分彼此。而凑近的呼吸,也像是淋了一场骤雨,湿漉漉地缠绕着。洛银有些动情,她看谢屿川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在谢屿川的手触碰到她的腰时,整个人微微一颤。她呼吸停滞,颤抖着睫毛眼眸微抬,眼神落在谢屿川的眼中,顿时让他的心跟着揪紧了一瞬。于是他不敢动了。放在洛银腰上的手也慢慢收回。指腹离开柔软的腰,再离开轻柔的外衣,最后恋恋不舍,还是转了方向,改成将人抱在怀中,这是谢屿川忍耐的极限,没再去亲她了。洛银的心跳尚未平复,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有些不解,但也没有说破。许是这半年多来对谢屿川的精神和身体上的折磨太大,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也非喜好那事之人,便将想法挥开脑海,沉默着以掌心安抚对方。谢屿川自是不知洛银所想,他只懊恼自己年轻气盛,只要碰见洛银,无时不刻地想要触摸她,如此急躁,反倒让躲在他身体里的人白看笑话。谢屿川已经忍耐了这么久,便不在意这一时半刻,今日距离冬至不过二十天,他可以等,等到墨安彻底从他身体里离开后,他再去拥抱洛银。以免那恶心的道士,借他的眼,看见洛银动情。约过两刻钟,谢屿川才慢慢放开了洛银,再抬眼看向她时,眸子里湿漉漉的,像是受足了委屈的小兽,欲求不满地揉着她的手掌。洛银顺势按在了他的脉搏上,去查看谢屿川身体上的伤。确定他的确相较之前好转了许多,便道:“这几日灵州下了很大的雪,路上艰阻难行,便是远一些的城镇也有许多店铺不开张了,买不到多少好吃的,咱们就在客栈里应付几日,等你的身体彻底好了,再去寻各地美食,可好?”“好。”谢屿川享受洛银对他无微不至的体贴,又好笑地问:“你是在把我当小孩儿哄吧?姐姐。”不等洛银回答,谢屿川接着道:“可你明知道,我不是小孩儿。”他看向她的眼神又深邃了几分,双眼微眯,像是盯紧了猎物的狼,准备饱餐一顿前的危险。洛银的视线不自觉向下一瞥,巨龙蛰伏,还算安全。嗯,她知道。她的屿川的确不是小孩儿了。早不是了。一百零八洛银:还好没有成仙。……灵州的雪又下了三日才有停雪的迹象。城镇道路上陆续有人开始各扫门前雪,将那厚厚几乎堆了半人高的白雪压扁成块,再堆在不碍行走的街巷或檐下。即便雪停了天也还是很冷,客栈里偶尔有人来过,但都是短暂住下。洛银遇见过一回有修道士向掌柜的打听起她的,只是那人提起的洛银身披月霞纤云,似她非她,掌柜的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摇头称自己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