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县令看了眼正在喊冤的刘慎独,犹疑不决。
萧景曜微微一笑,等着下一位证人入场。
来人正是已经苏醒的二狗子,进了公堂后,正要拜见县太爷,突然变了脸色,直奔人群另一边前头站着的贾道成,揪出站在贾道成身后的一个小厮,握拳便揍,“狗娘养的杂碎,当初你可是承诺我,说那菜只是放了一点毒菇,并不会伤了我的性命。结果呢,老子差点去见了阎王!”
人群顿时哗然。
“那是县太爷家里的小厮吧?”
“可不是嘛,刚才还站在贾公子身后呢。”
“怎么酒楼菜式有毒这事,还和县太爷一家有关?”
“看看刘慎独,想来县太爷那位公子,怕是没少收刘慎独的好处。”
……
场面一顿十分混乱。有的事情,暗地里能做,却不能摆在明面上。贾县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了心神,眼神瞬间变得心狠。
“蠢货。”同刘慎独跪在一处的刘慎行咬牙骂刘慎独,“要想被贾县令扔出去当替死鬼,你就继续瞒着!”
刘慎独惶惶然间,听闻此话,当即高声喊道:“贾公子,你可是收了我五千两银子,承诺帮我收拾我哥。你可不能不管我!”
这话一出,石破天惊。围观百姓纷纷唾骂刘慎独猪狗不如,又对贾县令指指点点。
千夫所指,不得民心。这可不是贾县令想要的结果,但让他收拾他这个宝贝儿子,贾县令同样舍不得。
萧景曜微微一笑,提高了声音质问贾县令,“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县令大人想要徇私枉法,包庇亲儿子,莫非你比天子还尊贵?”
贾县令恨恨瞪着萧景曜,眼神宛若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立马将萧景曜乱刀砍死。
萧景曜毫不畏惧地对上贾县令的目光,从容地拍了拍袖子,好以整暇地看着贾县令,“青天大老爷,该断案了。”
贾县令几乎咬碎一口牙,强撑着没暴露狰狞的面目,痛心疾首地看着贾道成,“畜生,我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你竟然敢做出这等糊涂事!我早就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跟着我过的清廉苦日子,哪里知道旁人的阴狠手段?现在被人利用,坏了事,还污了祖宗清名,你当真是罪该万死!”
“来人,将刘慎独贾道成缉拿归案,查清缘由后择日再审!”
人群骤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无罪释放的刘慎行上前,在萧元青等人的胸前一人捶了一拳,“好兄弟,这回多亏你们相助!改天请你们喝酒!”
“那是当然,你还想赖掉我们这顿酒不成?”纨绔们嘻嘻哈哈地调侃刘慎行,挥手赶苍蝇,“闻闻你身上这味儿,赶紧回家好好清理一番,去去晦气。要是喝酒的时候再一身怪味儿,哥儿几个可就要亲自动手把你扔水里啦。”
刘慎行一手搭着刘圭的肩,笑得十分开怀。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那头的贾县令的心情可就没那么痛快了。
自打上任以来,贾县令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想到在公堂上公然和他叫板,逼得他不得不收押了亲儿子的萧景曜,贾县令就忍不住磨牙。
萧景曜一行人刚出县衙不久,就被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苟师爷给拦了下来,“萧少爷,小公子,县令大人有请。”
刘慎行不放心,想跟着一起去,却被苟师爷笑着制止了,“几位还是安分一点,不然的话,强闯县衙,怕是又得去牢里待上几天。”
萧景曜给了大家一个安心的眼神,牵着萧元青的手入了县衙后面的内宅。
刚踏进堂中,迎面飞来一个茶杯,萧元青眼疾手快,一把拍开,白底青花的茶杯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让贾县令的怒火愈发高涨。
“混账东西!我看你是忘了当初我是怎么教你的。真想让你爹当街卖艺?本官就成全你!”
萧景曜一派从容,冷静地开口道:“令公子犯事下狱,大人自身难保,还要威胁我吗?”
“呵,你莫不是以为这样就能在本官面前张狂了吧?”贾县令怒极反笑,“本官的官身还在,有你们放肆的份?”
萧景曜讥诮道:“大人治下出了这等丑闻,若是还想要政绩,以图往后升迁。那我即便不能放肆,也就放肆了。”
“若是大人能在县里找出第二个神童,为大人的政绩添砖添瓦,也不会容我放肆,不是吗?”
“你——”贾县令颤抖地指着萧景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景曜父子二人完好无损地走出县衙,焦急在外等候的刘慎行一帮人瞬间围了上来,“怎么样?县令有没有为难你们?”
萧景曜摇摇头,转而问刘慎行,“贾县令此番上下打点,必定要花不少银子。依刘伯伯之见,他若是再想捞银子,最有可能拿谁开刀?”
被动挨打不是萧景曜的风格,主动出击才是萧景曜的手段。
都撕破脸了,萧景曜不先下手搞死他,还留着他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