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鹤嘴镐头部也会高于我……”我指向高出我的鹤嘴镐,“镐头落点会是在我头顶,如果要让这镐头正好砸中我的眼睛,那么凶手的身高,应该是……”我转回脸看秦昭。该你表演了。他已经配合地掀袍,双腿站开,开始努力下蹲。但是他个儿太高了,他下蹲,下蹲,又下蹲后,差点要横叉,鹤嘴镐抡起来的镐头才勉强凑到我的眼睛位置。“喔——”乡亲们发出了惊呼。皇帝大叔优哉游哉摇扇点头,宛如此刻,他也像是个台下观众。秦昭将鹤嘴镐竖着放落在地,这鹤嘴镐倒是与我同高了。他也顺便撑着杆子,不然他真的要控制不住横叉了。他靠着撑在地面的鹤嘴镐才站起来,认真地看向外面乡亲:“而且当锄头凿入人的眼睛时,血液会飞溅开来,村长当时如果是和这位姑娘一样站着,血液也会顺他的脸往下流……”秦昭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脸上,身上演示血液流过的地方,用最直白的表演,让村里没读过书的乡亲们去想象画面。“他的脸上,脖子上,衣领上,甚至身上都会有血迹,然后才会落在地上。但现在,村长的脸上,脖子,身上,他的脚原来站的地方都很干净,所以证明他当时并不是站在那里被人袭击的。”秦昭耐心地解释完时,却是看向我。他澈黑的大眼睛里忽然带出了一分呆萌和乖巧,像是在询问我他是否解释清楚了。我对他点点头,他才松了口气。“哦~原来是这样的……”乡亲们纷纷发出感叹。“那,那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虎子哽咽地问,他现在终于平静下来。看着他哀伤的脸,我很难过地拿过秦昭手里的鹤嘴镐,平放在了地上。在我想做演示时,秦昭立刻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看向他,目光相触时,一直镇定的他,却出现了一丝羞涩的闪避。他匆匆收回抓住我胳膊的手。我明白了,他是觉得男女有别,对我有所唐突。这个办案时缜密严谨的小侯爷,却也有这样的一面。“这件事很危险,让我来。”说完,他站到了鹤嘴镐后面一点的位置。在演示前,他还是很认真地解释:“因为下面的演示比较危险,由我来,但我的身高高于村长,所以还请大家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当时村长走出来,踩到了这根掉落在地上的鹤嘴镐,然后就不小心往前扑倒……”秦昭作势踩到鹤嘴镐的杆子,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扑了下去,看得我也是心中一紧。鹤嘴镐那尖利的嘴可是向上,只要稍有不慎,或是手打滑,就会撞上那尖嘴,又要酿成一场惨剧。我本来是想慢慢趴下去的,没想到秦昭就这么真“摔”下去了。他为了让大家明白这场意外,努力重演当时情况,让我心里佩服。秦昭双手稳稳撑于地面,那鹤嘴镐尖嘴的部分,就离他的眼睛,只有一寸!空气像是凝固一般,变得安静。宛如没有一个人,敢在此刻呼吸。大家都被他这勇敢的举动所惊。即便情形危险,秦昭却依然还在镇定解释:“大家看到了吗,因为村长是这样摔倒下去的,所以从他眼睛里流出来血只流在他面门之下的地面上,并没飞溅开来。”他继续用左手撑着地面,右手演示血液从眼睛流出,沿着镐头流在地面。这个小侯爷,对案子,真的好认真!我赶紧上前扶起他,秦昭拍了拍沾满黄泥的手,抱歉地看向虎子:“虎子,所以这是一场意外,我很抱歉。”听到秦昭对虎子说抱歉,我对这个小侯爷好感更多一分。村长的意外不是他造成的,他更是高高在上的小侯爷。但他的身上,却毫无身为小侯爷权贵的架子,谦和待人。虎子看秦昭一会儿,已经相信了秦昭的话,他低下头一下子嚎了出来。“诶——不对不对。”忽然,皇帝大叔又开口了,“我看这些农具都好端端放在门口,怎么就这根掉地上了?”秦昭垂脸,居然是偷偷叹气。我看看嘴角挂着几分得意的皇帝大叔,皇帝大叔该不会是真想把秦昭父亲发配到边疆吧!这种事,我等小民,不敢猜,不敢想。不过皇帝大叔想要的真相,在我这儿。既然是真相,就要说出来。“凶手是鸡。”我直接说。立刻,皇帝大叔的龙目圆睁,感觉他想骂我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真叫他要保持他皇帝的形象。小六子公公,李侍卫,乡亲们,甚至是不苟言笑的官兵们,也都发愣地朝我看来。我指向一直趴在院子角落里,委屈呜咽的大黄狗:“大黄乡亲们都认识吧,它是村长家的狗,平日很精神,上蹿下跳,追鸡赶鸭,闹个不停,但今天,它被村长家的大公鸡,给教训了。大黄!”我喊了声,招呼大黄过来。大黄认识我,看见我招,它也就过来了,更像是受欺负后,想找人撒个娇。“呜~呜~”它贴到我腿边就开始蹭。我蹲下安抚地抱抱它,抬起它的脸,它的脸上,正是三条血痕!我抬脸,叫秦昭:“秦昭,你要的血迹。”秦昭下意识看过来,在看到大黄脸上的血痕时,他的眼中,豁然开朗。他一直找不到的,鹤嘴镐把柄处血迹的主人,在这儿。就是:大黄!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是因为他是小侯爷,他没有在这种乡村的生活经历。他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鸡飞狗跳,大鹅才是真村霸。他可能很了解人,但是,他不了解鸡犬的习性。我再指向院子另一角的大公鸡。村长家大公鸡正昂首挺胸站在鸡舍上,目光凶狠地瞪着大黄。“村长家的大公鸡,也是远近闻名地凶,他们家鸡犬打架也是乡亲们时常看见的……”乡亲们在我的话音中纷纷点头。“所以,我推测今天整个过程是这样的。”我站了起来,站到村长家房门口,进行最后的,推演!:()大朝女子奇案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