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一直回响着父亲的那一句:因为你根本不够好。
心里有一个绞在一起的结,硬得发痛,压迫着她的呼吸。
她从小就不爱哭,因为眼泪没用,所以现在也没有哭。
沉默而孤独地坐在位置上,不停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近段时间,班主任挨个地找同学谈话,主要是了解他们的一些未来规划。
今晚轮到云想,被问到时,她说:“老师,我会参加高考。”
“你确定吗?”班主任劝说道,“高考这条路的不确定性很大哦,你可以申请到学校后再”
“我确定。”云想的语气中没有犹疑和徘徊,“我想在国内读法律。而且,无论是哪条路,我都能够把它走好。”
她会尽她所有的努力达致她的理想。不是变得更好,而是变得最好。
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
卓序从书房回到房间时,云想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她太累了,听见他开门的声音也没有醒过来。
云想是侧睡,黑色的长发铺散在他的枕头上,床前灯昏黄的光晕在她的身上弥散。
卓序在床边坐下,将她鬓边的几丝碎发勾到耳后。
她在梦中咕哝了声他的名字:“卓序”
卓序看了她的睡颜一会儿,她身上的香气慢慢缠绕住他的心神,他缓慢地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了个吻,回答她:“我在。”
云想的呼吸回归到安静。
还有工作没有结束,卓序不想打扰她的睡觉,将床前灯按熄,准备回去书房。
在他转身的一刻,垂在他身侧的手,被她的手指勾住。
她像小婴儿似的,死死地攥住了他的食指,仿若含有执着的意味。
一室的黑暗中,云想在睡梦里轻声呢喃:“卓序,你那天为什么没有来?”
失望
卓序将要离开的脚步停驻在黑暗中。
云想没有意识到她在梦中问出了那个郁结已久的问题。
而卓序也没有回答。良久,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次日清晨,她在他怀里醒来,睡觉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形成亲密的姿势,脸埋在他的胸口,首先闻到他的衣服上洗涤剂的淡香。
昨晚的梦其实不太愉快,但梦的尽头是醒来,醒来后的感受是安全和舒适的,既往不提,云想很难得有想赖床的愿望。
察觉到象征她醒来的呼吸变动,卓序揉了揉她的耳朵:“睡醒了,还有气么,云律?”
云想的怨气消散了大半:“你指什么?指我的当事人的话,我已经想通了,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或者一时的恶念,我不会因为某个个别时间就对我要做的事失望。”
“很好。”卓序肯定道,“那如果,我指的是对我呢?”
云想抬起脸,她是敏感皮肤,早上起来的时候脸颊容易泛红,云雾一般漫在皮肤上。
“你?”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在乎我生你的气吗?”
卓序慢慢答:“不在乎的事,我不会问。”
“你最好真的是。”云想哼了声,但她尚有自知之明,“不过我的脾气确实不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