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做的这种案子,不仅和涉外毫无关系,也没有技术含量。”云峰质问,“难道你对瓴秩的诉讼案已经胸有成竹了吗?”
从小到大,云想对父亲一直是崇拜加敬畏,所以云峰的训斥,她虚心听着,最后才不卑不亢地说:“爸爸,瓴秩的案子我有用心对待,但那不代表我要放弃做法援,请您相信,两件事我都会做好的。”
她并不认同,父亲所说的,做法律援助是浪费时间。甚至那是她想做律师的一部分初心。
云峰无法劝动女儿,冷冷地哼了声:“行了,漂亮的话谁都会说,你要平衡好才是真的。瓴秩的案子不简单,不要令我失望。”
末尾,云峰提了句:“还有一点,公事就是公事,不要让你的私人感情影响到专业素养。”
云想不由想起,在楼梯间,将卓序的手咬到差点流血的自己。
父亲这算是了解她,还是不够了解她呢?
“爸,我不会让私人感情影响工作。”云想生硬地回,“而且,也不存在什么私人感情。”
“那就好。”
云峰挂了电话。
云想独自一人,靠在椅子上,她看着屏幕上的记录,文字间的爱恨情仇很直白。
大概是她不会有的直白。
云想按照她所说的,断开了和卓序的联系,正好瓴秩的案件,诉前需要做的准备工作有很多,工作填满了她的私人时间。
卓序也很尊重她,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云想只有在一次瓴秩的线下会议再见过他。
她发言时,卓序将目光投注到她身上,随着她发言结束再移开。
很普通的、对于合作伙伴的注视。
云想觉得,这段关系之于卓序的意义,和一瓶特殊年份的红酒差不多,品酒时固然有愉悦,但缺少了并不会怎么样。
云想倒是松了口气,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也不错。
案件即将进入审判程序,云想赴往纽约出差。
这起诉讼,瓴秩还聘请了美国的律师,和她们一起合作。虽然线上开过好几次会了,但很多内容还是需要线下进行沟通。
云想出差,一般是坐公务舱。但瓴秩比较大方,给她们提高到了头等舱的规格。
云想抱着电脑和文件上了飞机。
卓序坐在她左前方的位置,他和瓴秩的一位外籍工程师隔着过道,两人就一些技术细节的问题在低声讨论。
云想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开始翻看文件。
她显然高估了自己。
头等舱座位舒适,飞机飞行平缓,但她晕机的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才过了两小时,她就不太舒服了。
她捂着翻涌的胃,半闭上眼,靠着休息。
迷糊间,她听见空姐的声音。
空姐走到卓序身边,笑容甜美标准,问他需要什么,不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