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该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季松临笑着,他接过咖啡豆嗅了嗅,浓郁的香气扑满鼻腔:“极品蓝山?这么香啊。”裴川谷抬起酒杯,在手里转了转,闻够了那香气才呷了一口:“你的酒也不错。这是托朋友从牙买加带过来的,主要是你不肯收钱,只好送你两罐咖啡豆了。”镜中人咖啡屋侵权事件在网上闹得声势浩荡,裴川谷实在没办法了,特地向季松临请教,精英律师给他做了一回参谋,既然祸起谣言,不如直接把谣言打垮,他把证据列了一份私密清单,又给微博的博主发了律师函,那人就怂了,从此在网上消失匿迹。原本一边倒的舆论骤然发生变化,善变的网友们通通指责那博主是骗子,经过一场网络口水战,咖啡屋声名大噪,也算因祸得福。裴川谷抬手搭在季松临肩膀上:“没想到闹了一出,反而给店里带去不少人气。”“这不就应了那句话嘛,祸兮福之所倚,“江秀元嘿嘿笑了两声,逗趣地说:“小裴总,说明你的好运要来了!我先预祝你财源滚滚。”“财运不强求,”裴川谷哈哈大笑:“祝我的店顺顺利利就行了。”他举起酒,四个人说了祝词,碰了个杯。四个人围坐在柜台前聊了一会儿,江秀元依然妙语连珠,把大伙逗得咯咯笑,郑晓骁本就不是严肃的人,好几次笑得差点黏在他肩膀上,直到这会儿,季松临才注意到两人十指相扣。“这两人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季松临看着男女交融一起的双手,还有那四目相对时缠绵的眼神,电光火石间明白了过来。裴川谷瞄见季松临的表情,跟他小声说:“谈恋爱呢,秀元动作也太迅速了,我出了一趟差回来,他俩就搭上线了。”搞对象的俩人旁若无人的聊起天,裴川谷和季松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喝了口酒。一看手表快到五点半了,阳光躲进云团,初冬天色暗得早,温度骤降,寒风呼呼灌进店里。裴川谷笼络着大伙:“要不一起吃火锅吧,叫上尘屿,还得谢谢他帮我的店拍摄宣传呢,”他对季松临玩笑道:“说起来,你俩都是我的‘恩人’。”听到徐尘屿的名字,季松临的心跳忽地加快,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了,他记得徐尘屿曾经说过,出任务的时候,通讯工具一律上缴,他忍着思念,没有贸然打扰他。“去云宾路吧,那开了一家重庆火锅,味儿还不错,”江秀元拿出手机:“我现在给尘屿打电话。”季松临刚想张口说点什么,江秀元就拨通了徐尘屿的电话,只听见那头传来嘟嘟的暂线声,江秀元嘟囔两句:“奇怪,尘屿的电话怎么一直占线啊,”他不死心,又给警察局的同学打电话。“喂,小吴,尘屿有没有跟你在一块,你叫他接电话”说着说着,江秀元声音就小了,他表情逐渐凝重,眉毛拧成了麻花。季松临心里冒出一片不安的芽,过了良久,好不容易等到江秀元挂断电话,季松临佯装轻松地说:“他前段时间出任务去了,是不是还没回来呢?”像是在斟酌语句,江秀元惨白着脸,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说:“三天前,缉毒队长因公殉职任务失败了具体的情况我同学没有明说,属于机密事件要不我”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在这初冬的天气里冷得季松临浑身战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有一瞬间错愕得不知如何是好,等回神过来,还没等江秀元把话说清楚,季松临疯了一样冲出唱片店,还撞歪了门口的橱柜。他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三天了,徐尘屿居然回来三天了,他谁也不联系,余辰景意外身亡,那么他呢?他怎样了?有没有受伤?季松临倏忽跑到车门前,颤抖的双手在衣兜里乱摸,妈的,车钥匙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他急得像头横冲直撞的野兽。“坐我的车,现在走。”裴川谷打开黑色陆虎的车门,看着惊慌失措的季松临。夜色如水z市落了雨,车子飞驰掠过大道,无边落木萧萧下,初冬的夜冷得人直打颤,季松临只穿了一件毛衣,兜不住风,凉意直往骨头缝里钻。车子绕着小区转了一大圈,才找到停车位,一下车,季松临等也等不及地跑上楼,三抹影子紧跟他身后。“尘屿,”裴川谷一脸焦急,嘭嘭地用力敲门:“你在家吗?”黑夜里没人回应。江秀元也跟着在旁拍门,一边拍一边隔着大门喊:“尘屿,快开门啊。”还是没人回应。敲门声在阴冷寂寥的空气中此起彼伏,像是急促的鼓点,每一下都敲打在季松临心上,他站在门外站立不安,忽然灵光一闪,说:“你们知不知道,谁有他家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