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眉眼一挑,向我扬了扬手中的丝线,“跑不了。”
我眼睛一亮,“师父果然老奸巨猾……哦,不,是老谋深算,原来您刚刚就已经偷偷给罗刹鸟系了丝线啦!太好了!这下不用担心跟丢了。”
师父纠正我道:“怎么能说偷偷呢?为师方才明明是光明正大系的。”
梅宥德还是不太放心,“仙长,您说这里会不会不止一只罗刹鸟?”
师父已先行一步,一面走,一面回道:“当然不止一只。方才那只不过是放哨的。”
闻言,我将烧火棍抱得更紧,“师父,那我们要小心一点。”
这玩意挺凶猛的,单打独斗,火烤个一只两只的我还成,就怕它们群起而攻,以多欺少,跟你搞车轮战。
我实战经验不多,两次胜出,一次全凭勇气,另一次全靠运气。
比起我的小心谨慎,师父却稳得一批,“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怕个鸟!”
我怀疑师父在说不文明用语,但我不敢问。
我默默跟在师父后面,梅宥德默默跟在我后面,我们顺着那丝线一路追踪到了罗刹鸟的大本营。
真是好大的一棵树啊!比空空山的梧桐树还要大。
人站在树下往上看,竟一眼看不到头。
树干足足有五六个人合抱之粗,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硬刺,每根刺约有三根手指粗细,人踩上面刚好能够撑住,只是尖刺的一端很容易就会挂住衣裳、刺破皮肉,因此人若要在上面攀爬,必须万分小心,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受伤。
我仰头看了看那高处分杈上的巨大鸟巢,深深吸了口气,不入虎穴,焉得猪崽。
撸起袖子、踩着硬刺就开始往上爬。
梅宥德没有跟着往上爬,而是留守在树下,若遇到突发状况还可以照应一下。
至于师父他老人家根本不需要我操心,在我万分艰难、气喘吁吁刚刚爬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坐在罗刹鸟的背上开始遛鸟了。
我问师父,有这么便利的座骑为何还让我费这个劲?
师父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是修道之人,若吃不了今日的苦,难免以后要吃更大的苦,横竖要吃,不如提前先适应一下。
我深深叹了口气,好吧,苦了徒弟也不能苦师父。
也不知道师父当年做徒弟的时候,可有吃什么苦头?
我默默跑了一会儿神,直到那鸟巢中传来一声凄厉的猪叫,我方才回过神来,糟了,猪小弟的眼睛要没了。
我抓紧往上爬,心里噗噗直跳着,祈祷着猪小弟没事,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交差。
快爬到的时候,又听到一声猪叫声,还有……隐隐约约的人声。
这下子我倒有点懵圈了,这鸟巢貌似还挺热闹。
也不知道说话的是人是妖,我敛了气息,小心翼翼地摸向那鸟巢的边沿,探头往里偷偷地瞧。
娘诶,好个吉祥三宝。
一人一鸟正在抢一只猪?
这个画面还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