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光是看着眼前的府邸,都觉得像是一部宫斗剧。
怎么说呢?
异人的新夫人韩姬,乃韩国王室旁系,身份十分尊贵,她嫁来秦国,为了生存定会紧紧地抓住一切能护住她身份的东西。
而大名鼎鼎的赵姬又岂是简单之人,还是一个拧不清的擅斗擅嫉之人,不然她怎会私通情人在宫里给情夫生了两儿子,还为了助情夫上位甚至要杀自己的亲儿子。
拧不清,但折腾劲儿比谁都厉害。
这两夫人碰到一起,这府邸怕是能鸡犬不宁。
所以范雎送完赵政,可不敢管别人家闲事,赶紧溜了,去补他的大觉去。
赵政站在大门口,眼睛眨巴得厉害,哦,他原来还有一个母亲的,他差点忘记了。
那韩姬冷着眉安排着:“既然回来了,就住东厢末院吧。”
韩姬身后露出一个比赵政还小一点的孩子,应该是成蟜:“末院有蚊虫,我才住了一晚,被咬了全身包。”
原本末院在冬天是个好地方,但天热就不行了,蚊虫较多,所以成蟜搬出来空着了。
赵政眨巴着眼睛,从兜里摸出一个盒子和一个打火机,举高高:“没事,我有蚊香。”
而范雎那里也遇到了一点问题,范雎被人带得越来越偏僻。
范雎记得关于赵政的赏赐时,殿堂之上还有人露出羡慕,也就是说秦昭襄王处于一些原因给与的赏赐定是不错的,但怎么来到了一个比在赵国质子府还偏僻的地方。
街道上有些商铺,有些住宅,但深得都不见什么人,不知道的人都很难相信这里是繁华的咸阳。
领范雎前来的公子异府邸的管家一口咬定就是这里,还一副理所当然地说了说理由。
“公子政的生母赵姬也是答应了的,用此处来换公子政那条街道和商铺。”
“如今公子政还小用不上这些,倒是公子成蟜从小锦衣玉食开支颇大,而且韩姬身份尊贵,也是当得的。”
范雎一幅你当真的吗?公子政还小用不上?公子成蟜更小,怎么就因为开支大将好地方换去了?
那管家一口咬定是赵姬答应了的,人家公子家的事情,你一个幕僚,甚至都不算幕僚管得着么?
范雎大概知道赵姬的想法,初来乍到,以此抛砖引玉来站稳脚跟。
但她这一张口,直接将公子政的锦衣玉食给送人了。
而且着实拧不清,公子政如今才归,是秦昭襄王亲口所言的功臣,这么势盛的时候,韩姬都敢强夺,更别说以后了。
范雎有些头痛,怎么说呢,说到底都是公子异自家府邸内的事情,这事得看公子异的态度,范雎一个外人贸然插手,着实会惹来极大的问题,因为即便是秦昭襄王赐下的赏赐,只要不是直接抢夺而是由其父母进行置换,连秦昭襄王都管不着。
当然若真如此,以范雎的性子,以后恐怕少不了要当面冷嘲热讽。
范雎看着眼前的老旧深巷,半天说了一句:“也好,清净。”
那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怕这人闹事,听说这人嘴舌颇为厉害,甚至有传言,赵国如今闹得不可开交的什么推恩令,就是这人挑拨起来的。
反正关于范雎的事情,在咸阳的市井也颇多流言,流言嘛,各种各样的都有。
范雎走向深巷,巷子中熙熙攘攘有些清苦之人,估计是咸阳中生活得较差的,若公子异不反对这等置换的话,这些人以后就是赵政的管辖之民了。
范雎将马车停在巷子中一空旷府邸前,还算干净,以后就住这里吧。
至于马车,是李信的,李信还在述职,马车暂时停在这里,范雎这一路上倒是学会了驾马车,没事还可以驾马车溜达一下。
推开府邸的门,这一刻居然有了一种新生活就要开始的感觉。
怎么说呢,虽然偏僻,虽然老旧了一些,但内心不知道为什么,却没了寄人篱下之感,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安定和落叶归根的错觉。
这陌生的府邸既是起始也将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