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炎用一种动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拉着她踏着月色向小店走去。
时间尚早小店还没有打烊,两人要了几碟小菜、一壶热酒,在店门口的石桌前对饮。
见到夜灼翼和欧阳炎一个是清丽雅致,一个玉树临风,如同一对璧人,店主人特意将红灯笼里的灯捻加了油,关上店门,不再打扰这对年轻人。
“翼,你喜欢辛弃疾的词?”欧阳炎给夜灼翼倒上一杯酒。
夜灼翼轻轻抿了一下。
“我最喜欢的就是刚才那首《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另外还有……”说着望着灯笼慢声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可惜后面三句太过悲凉了。”
欧阳炎微微一笑接口道。
“莫听竹林穿叶声,何妨徐行且沉吟。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来时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好一个‘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夜灼翼轻轻点头,“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可多数的人往往自保都很难,何谈通达济天下了,这就要学学苏老‘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眼光去看天下、去看人生了。你说呢?”
欧阳炎一怔,随即恍然而悟,心知夜灼翼有意宽慰自己,感激的同时也禁不住好奇,夜灼翼到底是什么化身呢,能有人类才应有的才学?
百合吐血、张错惊慌、他们迅速逃去,欧阳阳不傻也不笨,更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而且还对天一剑有所了解,怎会不知其中的缘故,除了夜灼翼是一个拥有深厚道行的妖精再无其他解释。只是欧阳炎不在意这个,好像夜灼翼就是一头猪也愿意去亲近。奇怪的是自始至终都是这样。
尽管他的重创是因妖精而起。
“翼,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欧阳炎再次给夜灼翼倒满酒,笑意吟吟、情意深深,深几许。
夜灼翼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不远处的树林,轻轻的一叹。
那里夜巽正痴痴望来,红灯笼映着夜灼翼明丽的脸庞,显出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感到夜灼翼眉宇之间索绕的一种哀伤消散了不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很多,可又糊涂了很多。
明白的是,第一次看到夜灼翼这么开心,却是跟欧阳炎在一起。糊涂的是,夜灼翼为什么和自己没有这样开心过?这让他有种想哭又无从哭起的难过。听着夜灼翼在谈诗词脑海不由也现出一首夜灼翼教过的柳永的《雨霖铃》中的几句。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夜巽感到自己此时的心情就和词中所写的一样,又酸又涩。
他却不知,他心智的灵慧修为又进了一层。
妖精一般头脑都很简单,想要像人类一样修习大道所过的关可要比人类多得多!首先就是这个心智的灵慧。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七情六欲、十丈红尘,而懂得这些需要入世,彻悟、看破,接着出世。
然而,入世容易出世难,就连的道的高人也无法做到完全的参破,何况那些妖精了,多数一生都在世事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