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庆豪实在是有些不想见这个女儿,只深吸了一口气,准备速战速决:“你做错了什么不知道?你弟弟做错了什么?你要那般打骂教训?”
“是啊。”刘雪莹立马接上:“卿安,你离开夜府的时候,斐然才三岁多,姐姐刚走,哭得不成样子,是我将他抱了过来,每日细心安慰,仔细喂养,悉心教导。”
“这么多年了,斐然虽非我亲生,可是对我而言,却与亲生也没多少区别。大小姐这般打骂,说他没有教养,岂不是说,是我没有教好他?”
“且你说斐然不敬亲娘,不重亲姐,这罪名也实在是不小。可是府中上下都知道的,逢年过节的,我都会让斐然去给姐姐上柱香。至于卿安你,斐然小,庄子远,来回不便,所以才不能让他去看你。。。。。。”
夜卿安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对夜斐然有多好,却终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
夜庆豪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夜卿安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觉着,这阖府上下,可能都是瞎子吧。”
“你什么意思?”夜庆豪哪能听不出夜卿安这话中的讽刺味道,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夜卿安,你当真以为有贵妃娘娘护着你,你便可无法无天了?”
夜卿安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我虽才刚刚回府,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斐然,可是我不是个傻子。试问这望京上上下下,有那个真心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会将自己的孩子喂养成这副模样?”
刘雪莹自然明白夜卿安在说什么,也早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我能有什么办法,斐然如今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每日里都需要吃许多,只要稍稍吃少了,便会饿得头晕眼花。胖与瘦,还能比身体健康更重要?”
“走三步能喘一刻钟,这叫健康?”夜卿安讥讽出声:“你自己儿子与女儿长身子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般喂?”
“且不说这一茬,一见着我一口一个山野村妇,张口闭口狗东西刁妇,稍稍不顺心就说要拿石头把我砸死,要杀了我?这便是母亲口中的好教养?”
“无论是这满身肥肉,还是这般粗鄙的言行举止,皆不是一日便能变成这样的。若这夜府上下不是瞎子,为何却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你对夜斐然视若亲子,苦心教导?”
夜卿安转开眸子,看向夜庆豪:“娘亲虽然已经故去,可是斐然怎么也是嫡子,若是这样下去,旁人瞧见斐然的模样,该如何嘲笑咱们夜府?”
刘雪莹见夜庆豪眼中隐有松动,忙不迭地道:“老爷,大小姐这话实在是冤枉妾身了,虽然斐然养在妾身名下,可是也只是养,妾身平日里也多是管他吃饱穿暖,这教导之事,却是老爷你亲自寻来的先生在教导的。”
“那先生,可是这望京城中鼎鼎有名的灵均先生,当初为了让斐然拜在灵均先生名下,老爷与妾身可是废了不少的功夫。”
刘雪莹撇向夜卿安:“望京不少世家子弟都在灵均先生门下呢,难不成,大小姐觉着,是灵均先生教导不好斐然?灵均先生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是拔尖的。若是灵均先生都教导不好,大小姐觉着,还有谁能教导好?”
夜卿安弯弯绕绕这么久,等的便是这句话:“我能。”
“或许灵均先生六艺的确十分出众,可是对我这个亲姐姐而言,我不求他才华横溢,只望他言辞不粗俗,品行不被败坏,不让自己,也不让夜府,成为旁人口中的笑柄。”
刘雪莹的声音猛地拔尖:“你的意思是我让他言辞粗俗,品性败坏?让他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笑柄?”
夜卿安似笑非笑:“母亲,我可没有这样说,至于事实如何,爹爹大可亲自派人去查一查,问一问这些年,斐然在外名声如何,是如何行事的。”
“大小姐莫要忘了自己是什么情况,你未婚生子,名声败坏。让咱们夜府沦为笑柄的,可不是别人。自己尚且如此,还能教导别人?”刘雪莹脸色不太好看。
夜卿安却是丝毫不怵:“那件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只是如今我尚且没有精力去仔细清算,不过以后总会有机会的。母亲,你说对不对?”
刘雪莹被夜卿安看得心中有些发慌,又听她这般一说,顿时有些乱了手脚:“你在说什么,我为何听不太懂?”
“听没听懂,唯有母亲自个儿知道。”夜卿安也不想现在同她纠缠此事,便又抬眸看向了夜庆豪:“爹爹,我是斐然的亲姐姐,教导养育斐然的事情,我自然义不容辞。斐然刚出生便没了娘亲,我那时不过十一二岁,也能够将他平平安安养到三四岁,现在我也能。”
夜庆豪其实并不太在意夜斐然,自夜斐然出生之后,他便极少关注自己这个次子。
今日听夜卿安这般说,目光也忍不住落在了夜斐然的身上。
这被喂得,也实在是有些胖了,这得有一百五六十斤了吧?
只怕寻常人家的猪也就这个重量,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太难看了一些。
再看他坐没坐相的模样,衣衫亦是不整,也的确没什么规矩的样子。
以前刘雪莹怎么对这个出生就没了娘,天赋也不太好的儿子,他也知道一些,却也不想过问。
可若是事关夜府的名声,他便不能不管了。
“行。”夜庆豪捏紧了拇指上的玉扳指,做了决定:“你说的倒也没错,这本就是你的亲弟弟,也该由你来教导,也省的别人费心教养,你却还嫌弃。”
刘雪莹听夜庆豪这么说,觉着夜庆豪在为她说话,立马就做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只是,我也没什么耐心,若是你不能将他教养好,那我便将你们姐弟二人送到庄子上,从此以后,是死是活与夜府无关。”
“可。”夜卿安漫不经心地应着。
“不!我不要!”夜斐然瞧见自己爹爹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决定了自己的去处,想起先前在夜卿安那里所遭受的非人的待遇,眼中惊恐更甚:“我不要!我不要这个泼妇来教导我!我就是死,我也不愿意让她来教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