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两人在小院中半真半假地恩爱。花九找了个晴好天气,给公狗们用了麻沸散,顺势阉了。自然,也顺手摘了旺财已经坏死的眼珠子,等再养上一阵子,便准备带着旺财在城中走走。毕竟她院中如此多的大黄狗,这只又是瞎了眼的瘦狗,与当初那只大黄狗已有许多不同,就算带出去,多半衙役们也认不出来。
出了正月,天气渐暖。
霍桐儿拿了羊奶来,喂完珍珠跟花好月圆后,便给花九递了个眼色:“准备准备,我们今日去蛊医谷走一趟。”
花九心照不宣:“今早我已喂好小红,随时可以走。”
“今日不坐马车,慢慢走去,顺便踏踏青。”霍桐儿取了纸伞来,“这两日的雨,指不定什么时候下,带着伞好些。”
花九从她手中接过纸伞:“好,我拿着。”然后自然而然地牵起霍桐儿的手来,“走吧。”
霍桐儿紧了紧手,将她牵得紧紧的。两人相视一笑,便离开了小院。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便有探子往小千岁府去了。
“他们往蛊医谷去了!”
“继续盯着。”
陈骊下棋的手指微微一颤,并没有立即落子:“若是霍桐儿真的有孕,顺便拉上一条船,便一劳永逸了。”说完,他落下了棋子,抬眼看向了对面的知府。
知府笑道:“他们在临淮都住了一月有余,想来多半是真的有孕。”
陈骊轻笑:“希望如此。”
知府自然希望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花九怎么看都是个聪明人,就算那老头向他说过什么,想来花九也不会以一介白衣之身为那老头伸冤。毕竟,人能活着,为何要找死?
花九与霍桐儿出了临淮城门,刚沿着山路拐入郊野,山中便零星地飞起细雨来。花九将纸伞撑起,遮住细雨,温声道:“妙娘真是神机妙算。”
霍桐儿侧脸看她——彼时,细雨蒙蒙,将山色润成一片青碧。今日的花九恰好穿了一袭白裳,高束的发髻只用一根红绳缠着,被那青山绿水一衬,清秀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她本来想与花九打趣两句,却在看见她的一瞬,呆在了原处,眼底涌出一抹淡淡的惊艳之色来。
“妙娘?”花九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泥灰,“我脸上不净么?”
霍桐儿笑笑:“干净得很呢。”
花九确实是个干净的姑娘家,与生俱来的清秀让人打从心底喜欢。第一眼瞧见,便觉得亲切。霍桐儿脑海里浮现出初见的情景,这小呆子只顾瞧她,竟是忘记了篝火上烧着的鱼,险些坏了一条鲜美的烤鱼。
想到这里,霍桐儿嘴角扬笑,忍不住低声道:“万幸,我先下手为强。”
花九怔了怔,恍然她是何意,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也只是因为是妙娘。”若不是妙娘,她多半也不会答允成婚。她必须承认,当日虽说是一时冲动,却也无怨无悔,甚至回头想来,她与妙娘一样,也觉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