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许桃桃睡眼惺忪的被许父从温暖的床上拉起来,全家都在呼噜噜睡呢,只有她和许大光因为在屠宰车间工作,要上早班。
夜里凉,许大光自己穿了个厚棉袄,把他那件特别珍视的军大衣给了许桃桃。
“快穿好,你身子弱,别冻感冒了。”然后又塞了两个热乎乎的杂粮馒头给她,“填填肚子,等下班咱再回家吃早饭。”
“爸,我不饿。”
这干巴巴的,哪咽得下。
许桃桃打了个困倦的哈欠,眼角冒出一点生理性泪水,她拢了拢厚实的军大衣,只觉得身体上再冷也比不上心里冷。
打死她也没想到屠宰车间的上班时间在凌晨,原身的记忆只给她留下被猪血浇头的人生阴影画面,竟然没留下这么个重要讯息。
要早知道屠宰车间这么早上班,她想方设法也要辞掉这个工作啊。
现在骑虎难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许大光硬将馒头塞进许桃桃嘴里。
“不饿也得吃,你现在不饿,待会忙起来饿了也没功夫吃东西,现在把肚子填饱了,待会才有力气干活。”
他自己狼吞虎咽已经吃了五个馒头,许桃桃都替他噎得慌,然而在许父的瞪视下,她只能乖乖啃馒头。
这种杂粮馒头,一点不松软不说,还剌嗓子。
许桃桃硬逼着自己咽下去,不吃不行啊,许父说的没错,不吃东西干活,低血糖就惨了。
这会没有路灯,外面黑漆麻乌的,西省肉联厂据说早年是德国人设计的,大楼建的倒很是雄伟结实。
只是一走进生产加工区的楼里,瞬间能感觉到阴冷潮湿,温度骤然从零上降到零下,窄小的楼道里也是阵阵阴风。
许桃桃贴着许父走,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七拐八拐终于来到屠宰加工车间,许父推开厚重的铁门,里面灯火通明,喧嚣吵闹。
一大块一大块的白花花红艳艳的猪肉被悬挂在机器上,屠宰师傅们各个系着围裙,手上拿着家伙事,宰猪放血的,开水烫毛的,分割猪肉的。。。。。。整个车间一派忙碌热闹的景象。
“许师傅早!”
“早啊老许!”
看见两人过来,大家连忙和许父打招呼,许父是屠宰车间一组的组长,几十年的老师傅了,也带出不少得力的徒弟,大家都很敬重他。
许父看着凶,笑起来却很喜庆:“早早早,大家早!”
藏在许父身后的许桃桃也露了出来,屠宰车间的师傅们不少听过她英勇‘事迹’的人都忍不住打趣,“桃桃来上班啦,小姑娘就是胆子小,没事,跟叔叔们练练,以后接你爸的班!”
当然,这些大部分都是很友善的,不过也有个例。
“许师傅,这是你小闺女吧,听说第一天上班就被一盆猪血吓晕过去了,今天这是回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