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娥皇想他们沉默做什么,难道这天下再没人能爬上苍云顶了吗?
——她并不知,五千年前,只有她一个人以凡人之力爬至的苍云山山顶。
——五千年后,也还只是她一人。
而众人沉默是在想,这般有毅力的人,道祖收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明明有这般毅力,为何又这般懦弱?
邹娥皇摸摸鼻子。
她在这大殿呆不下去了,轻轻弹了一指。
那看似威风凛凛的红绫就被弹开于一丈之外。
哎。
毕竟曾被这红绫抽了那么多次,就是再笨的人也该知道命门在哪里了。
更何况,尹芝远比当年那个人要温柔。
什。。。什么?
这可是她们七彩阁的绝杀。
怎么就被一指弹开了。
尹芝愣神,便听见那平平无奇的女声传音给她:
“你叫尹芝,你师父叫尹月是不是?”
“她以前答应过我,要建立一个只收女子的门派,太好了,果然她已经做到了,你这次回去帮我跟她说一声,就说。。。”
“蓬莱的酒我已经酿了五千年,那场赌约是她赢了。”
尹芝愣愣回头,就看见那自顾自走了的邹娥皇冲她微微一笑。
师父说这次论道,蓬莱山上有个故人。
。。。不会就是邹娥皇、邹前辈吧?!
尹芝脑海中邹娥皇的传音仍嗡嗡不休。
“对了,你的红绫诀比你师父在这个年龄的时候使的还要好。”
完蛋了!
她果然就是自己师父说的那个受虐狂吧!
方才七彩阁大名鼎鼎的尹芝,如今双腿一软。
还有。。。她刚才是不是说了,自己比师父强?
传功殿外是一片林地,如今值秋日,落叶缤纷。
邹娥皇随意拾起一片枯叶,忽然想到了那年也正是在这一片林地,她和尹月都还年轻。
尹月嘲笑她,说她被宴霜寒吓破了胆,如今竟连本命剑也拔不出来了。
二十岁的邹娥皇不服输地同她打赌,说等这片林地转秋,等秋日的第一片落叶落下来,自己一定会拔出本命剑,要他宴霜寒好看!
尹月说别等到时候她七彩阁都建好了,邹娥皇还没拔出自己的剑来。
当时的邹娥皇不以为然。
如今的邹娥皇哑然失笑。
她捏着手中枯叶,想这五千年的岁月如梭。
还年轻的她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过,拔出一柄剑来,有时候要比建一个宗门还难。
邹娥皇对着手中的枯叶,轻轻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