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心脏没有完全发育好,后天也并不是不可治疗,一定得要残忍地杀死她吗?蔡向坤见我迟迟不答应,最开始是温言相劝,后来冷言冷语,最后直接冷暴力,告诉我,不打胎,就离婚!我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他是同性恋的。那天他拿出一个打火机,上面印着某酒吧的logo,正巧与我搭舞的男伴是个出柜的男同,我对那个酒吧多少有些了解,那是本市最有名的gay聚集地。我多留了一条心,在蔡向坤解锁手机时,记住了密码。晚上他洗澡时,我解锁了他的手机,像打开一个潘多拉的魔盒。我惊呆了。相册里都是他和不同男人的亲密合照,那些男人有的是成熟型男,有的是清秀少年,画面尺度极大、不堪入目。我花了些钱,请人彻查这个男人的一切信息。惊人的真相在我眼前一点点露出狰狞面目。蔡向坤真的是个gay,这在他生活的日本圈子里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实。他想找个女人给他生孩子,但在日本无法找到适龄女性,这才回到国内,想为自己物色一位同妻。因为他的爷爷患上癌症,没有多少日子了,老人离休前是厅级干部,平生最喜欢收藏古董和名家字画,手里握有不少珍品。并且,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老人还有套大平层,所有遗产加起来,是个惊人的数字。蔡向坤并不是老人唯一的孙子,他还有个年龄相仿的堂弟,也是三十出头,迟迟不婚。老爷子抱重孙心切,放出话来,谁先结婚,给他生出重长孙,谁就拿遗产大头。但是,蔡家也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进门的,学历要高,家世名声要清白、模样性格都要好。蔡向坤同时广撒网了好多女人,其他人都有硬伤,先后被踢出局,只有我最终入围,成功被骗婚为同妻。可笑的是,老爷子直到去世,也没有等到任何一个重孙的降临,我和蔡向坤的堂弟媳,都是新婚,都在孕期,都还没来得及分娩。老人最终没有立遗嘱,遗产被后辈们按法律平分了。蔡向坤和他堂弟一家素来不合,我们两个新媳妇也没有过多交集,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是否也是同妻被骗婚,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插手,我只想尽快解脱。拿着搜集来的证据,我对蔡向坤撕破了脸,质问他为什么要骗婚,拿我当争夺遗产的工具?他冷笑连连,“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不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吗?“那个男人到底有多好,让你在我们的婚礼上,给他父母敬酒时,哭得那么伤心?“既然那么舍不得,赶紧离婚,离婚后光明正大去找他,我们两个都解脱了……”我已经没有力气跟他争辩什么,只求速速离婚,越快越好。14离婚协议写得很简单,只有寥寥几行。房子是蔡向坤婚前的,归他。车子是我陪嫁的,归我。银行卡上的钱各管各的,财产不存在任何争议。至于宝宝,他让我打掉,否则,他不会支付一分钱抚养费。我大笔一挥,爽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这个宝宝与他无关,我一个人完全养得起,只想这个渣男尽快滚出我的生活圈。我妈得知内情后气疯了,跑去蔡向坤家为我讨公道,结果蔡向坤已经辞职回日本了,我妈被她多年前的“好闺蜜”,我的前婆婆张口秒杀。蔡向坤妈妈是名律师,一张嘴天下无敌,连我妈这样泼辣的,也根本招架不住。离婚两个月后,我的女儿出生了,因为是先心病,只能剖腹产。我躺在手术床上,先听见了她的哭声,奶乎乎的,像小猫咪。接着医生把小小软软的一团,放进了我怀中。我侧头看着女儿,好可爱呀,头发毛绒绒的,皮肤特别白,哭得好可怜。我还没有来得及更仔细地看她,眼前突然模糊起来,哭声渐远。医生急吼的声音像惊雷炸响,“不好!大出血!快快,止血,调血浆……”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我躺在病床上,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病房里。逆光中,一张熟悉的英挺俊朗的脸。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伸手去揉眼睛,手指半空中被顾烽握住。他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沙哑,“乖,别动,你还在输液。”头顶上,液体滴滴答答,我的手背上扎着针头,被他妥帖地放回身边。我的眼皮沉得像有千斤重,意识并没有完全清醒,做梦般喃喃呓语道,“顾烽?”“嗯。”他轻轻应了声,伸手揉揉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