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剑前脚离开,江玉瑶便跟祖母道:“老太太,等药熬好,喂夫人喝下,我才能给夫人行针,行针期间,最忌人多吵闹。”江老太太便十分上道地开口:“我知道了,这就带着人回去。”其实不用这样急吼吼地赶人,但江玉瑶怕萧十四在她大伯、大伯母,还有三叔、三婶面前露馅。大伯夫妻虽然人老实,但她打小是他们夫妻两人照看大的,最是了解她。而三叔夫妻一个比一个精明,心眼多。江玉瑶笑着点了点头,跟着江老太太一起来到外间,果然就看见三婶热情地拉着萧十四的手,在套话。黄氏也就是江玉瑶的三婶,看见随婆婆一起出来的神医,便起身迎上,并扬起灿烂的笑容道:“这位便是神医吧,我家二嫂以后便要麻烦神医尽心医治。”江玉瑶端着一张冷傲的脸,连个眼神都没给黄氏,只对萧十四道:“江大姑娘,你随我进去,给我打下手,这就准备起来吧。”萧十四便抽回自己的手,并歉意地对黄氏笑了笑,随着江玉瑶进了内室。黄氏受了一记冷脸,眼里有恼火的情绪一闪而逝,但想到此次的目的,只好生生忍下,又热情地来到江老太太身边道:“母亲,你来得正好,刚刚儿媳正和瑶儿说起这府里的管家权的事情。”江老太太自然知道三儿媳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见二儿媳如今重病,无力管家,打上管家的主意。但这黄氏性格太过精明,又擅算计,私心太重,若将管家权交给黄氏,黄氏定然会从中捞油水。因此江老太太神情淡淡地开口:“等宁神医给你二嫂行过针,她就会醒来,管家的事情,你二嫂自有主张。”然后她看向江振旭道:“行了,宁神医一会儿行针,需要安静的环境,都别这杵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内室,江玉瑶听着外面的动静,见祖母将人都打发走,这才问萧十四:“之前在外间,我三婶拉着你的手,说了什么?”萧十四撇了撇嘴,一副瞧不上的表情道:“你三婶跟我说,这后宅,一大家子要吃喝,还有外面的铺子、庄子上的事情一大堆,夫人病了,怕是无心力再掌管这些,说她素来跟夫人关系最要好,可以为夫人分忧。”“我这三婶,心可真大,盯上管家权也就罢,竟还打起我娘嫁妆的主意。”讥讽地接了一句,江玉瑶随即皱起眉头来。娘的病需要静养,而后宅庶务多且杂,短期内各处的管事婆子管着事,不会出问题,但时间长了,还是会出乱子。况且以往她那父亲但凡有空,就腻在仙兰院嘘寒问暖,连多跟她娘说一句话都嫌烦,哪里知道她娘为这个家付出的心血。正好趁着娘养病的机会,把管家权交托给大伯母。她那父亲没耐心听娘说话,那就让大伯和大伯母去跟他说。这一大家子人,一个月的花销,就他那月银三十五两的俸禄,塞牙缝都不够。他能娇养着爱妾与庶出子女,用的全是她娘的嫁妆,也该让他知道,他是个吃软饭的。心里定了主意,江玉瑶便岔开话题,非常感兴趣地问萧十四:“变声难不难学?”萧十四便挠了挠头道:“这个怎么说呢,需要一定的天赋。”江玉瑶便知道,萧十四不懂教人变声,顿时打消学变声的念头。反正她也不是靠着变成各种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声音来伪装打探消息,只假扮宁神医这一个身份,有变声丸就足够了。半个时辰后,侍剑将熬好的药端进屋子里,等喂薛惟芳喝下后。江玉瑶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红木的针炙盒打开。萧十四看见针炙盒里的针,惊讶的开口:“针炙不是用金针或者银针吗,你这针怎么是五种颜色?”而且也比她以往所见的金针和银针更长一些,针的顶端则是太极图案的手柄。“我这是五行轮转针。”江玉瑶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将五行轮转针摆好,便伸手解开娘身上的衣服。一旁的侍剑见了,忙伸手帮忙。待衣服全部褪去,江玉瑶取了青色的针,扎在薛惟芳的身上。其实她开的药,能起到效果的只有黄金人参和血灵芝。这两样灵物,都蕴含丰富且平和的灵气,再铺以五行轮转针,将没有任何属性的灵气,转成五行灵气,对娘已经极其衰弱的五脏进行补养。然后再以固元的药方,配合太乙五行针进行调养,半年左右,就能让娘亲康复如初。待五色的五行轮转针全部扎入薛惟芳的身体各大穴,五行轮转针齐齐震颤起来。侍剑担心的开口:“宁神医,怎么这针都在震颤,不会有什么事吧!”“有反应是好事,证明起药效了。”江玉瑶回了一句,便到一旁的桌前坐下,提笔又写了一张固元的药方。写好药方,她又从药箱里,取了一个极小的玉盒,将黄金人参上的参须,切了数十根下来,交给侍剑。并解释道:“之后夫人服用的固元汤药,每次加一根参须就够了,切记不要多加,否则适得其反。”侍剑应下,慎重地接过装参须的玉盒,小心地贴身收起来。两刻钟后,五行轮转针震颤幅度越来越小,直到归于平静。江玉瑶便取了针,她刚将五行轮转针收回针灸盒,床上的薛惟芳眼皮开始颤动。“宁神医,夫人的眼皮动了,是不是证明夫人就要醒了?”侍剑惊喜的声音响起。江玉瑶忙转身来到床边,或许是母女连心,她在床边坐下,娘亲就睁开眼睛。她极力压抑住叫娘的冲动,抬头看了萧十四一眼,然后抬手搭在娘的手腕上把脉。“瑶儿,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刚到床边,正打算忍着别扭叫娘的萧十四,听见这句话,一时震惊不已地看向江玉瑶。就是江玉瑶也吓了一跳,随后她心里飞快做了决断,给白芷使了个眼色,白芷立刻退到屋外望风。:()步步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