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不到!”
谢时浔云淡风轻的撇下一句。
“谢状元,别那么自信。”周子珂颇有些不满的敲打他,笑道。
可还没等他扬起来的眼尾落下去,垂下的眸子就见到,谢时浔用手中把玩的短刀,刹那间在手心划出一道口子。
血顺着掌缝滴到书案上摆放的宣纸上,一滴一滴,仿如一朵朵开得烈艳的梅花。
鲜红又醒目。
“谢时浔,你个疯子!”
周子珂猛的抓住他的手腕,眼底的神色彻底暗下来,声音颤抖的低喝出声。
“呵……”谢时浔低低笑出声来,眼角的红痣越发妖冶,红的像血。神色略微有些癫狂,唇色艳的厉害,叫人瞧得惧怕。
“我的叔父,早在我十三岁那年,便被我亲手送去见了阎王。”
“如今,他坟头前的草,都该有三米高了……”
*
沈娥从苏府里出来,就紧赶慢赶的到状元府里递了消息。
谢绝杜管家给她派的马车后,她并未赶着回杏花村,而是左拐右拐进了个京城西边的巷子。
巷子里堆着大大小小的水塘,又阴又暗。一路上脏污的布帛,啃剩的馒头,还有蹲在路边苍蝇纷飞的乞丐。
撇过一扇带着水汽的芭蕉叶,沈娥就看到了一道掉了漆的朱红色木门。
此时木门微掩,传出不大不小的打骂声。
“当家的,你是要打死我和虎儿吗?”朱婆子头上还未好的伤,又被板凳脚砸开,流出污血。
此时她身下正护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孩童躲在妇人身下,伤痕累累,露出的一双眼满是惊惧,颤抖的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男人生的粗壮黝黑,此时梗着脖子,满脸通红,带着酒气,双眼迷离。嘴上说着掉价的荤话。
“贱妇!杂种!”
男人骂着,“碰!”狠狠摔了手中的酒壶。
“都是些赚不到钱的赔钱货,老子的酒钱都赚不到,养你们来干什么的,啊?喂狗吗?!”
说着,男人就大步跨过来,走的跌跌撞撞,眼神凶狠的像雪原中的饿狼,让人惧怕生恶。
“孩子他爹,你饶了我们母子吧!”朱婆子哭诉着,“我明天就出去赚钱,给你赚酒钱,别打了别打了!”
老天爷,救救我和儿吧!
妇人的哭诉,不会让男人心软,也得不到老天的回应。
只有无尽的绝望,落在这无情的红尘里。
“赔钱货去死!”男人抄着已经坏了一角的凳子,抬手就要往朱婆子头上砸去。
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朱婆子眼睫颤着,一行清泪从脸颊处滑落下来。
睁开眼,就见到一只纤瘦的手横在她身前,稳稳接住了男人砸下来的凳子。
“我这辈子,最恨打老婆的男人!”
沈娥勾着唇,言笑晏晏的抬着眸子,死死盯着男人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