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蛮族投降。这一战,他们可谓是惨败。温乘渊乘胜追击,带着人直接杀入了他们的王庭,把那明面上蛮王吓了个屁滚尿流,最终双方约定,割地赔款,年年纳贡,互通集市,他这才带着人和契约满意地回了城。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不仅是契约,蛮王还主动把本次与嘉王合谋的主谋、战争的主导者、他的二儿子交了出来,充当质子。这位二王子长得就是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被绑着都还不老实,最后温乘渊嫌他烦,直接把他下巴给卸了,带回来的时候格外狼狈。虽然大昭与蛮族暂时休战,死了那么多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处理不了全部的人,能有这么个人泄泄愤也好,将士们当然不会顾及他是什么感受。对内,跟着造反的藩王们也全都被抓起来下了狱,底下人手投降的投降,逃散的逃散,总之成不了大气候,还需要慢慢整治。不过这次的动静属实有点大,原先在谢琅这里投了诚的藩王们也被惊动了,纷纷动用自己的渠道观望着。起初听说谢琅失踪时,他们还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后来知道这是假的,居然还暗中松了口气。说白了,他们这么早就献出自己的诚意,除了实在不想掺和进去扰乱自己平静的生活外,还有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胆小。看吧,现在叛军就被收拾了。还好这波及不到他们身上去。休息得差不多后,温鹤绵回了边关城池,和她爹娘聚聚。“这人,真要带到京城去?”秦宜看看狼狈躺在地上的二王子,面露嫌恶,只可惜在战场上的时候没有生擒,现在他作为质子,相当于和平的象征之一,他们想直接杀了也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温乘渊亦有此感。“留在这边也行。”温鹤绵揣摩了下,“只要不要了他的命,任我们处理。正好……修城墙那边还缺人,让他去吧。”嘉王这事一出,他那块封地上也要派人去驻守,现在正在准备修城墙。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是他们率先挑事,那就让这个二王子体会一下修城墙做苦工的感觉吧。温乘渊赞许:“是个不错的法子。”于是就这么敲定下来。至于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表示不服的二王子,没关系,他的意见不重要。监工明白该怎么对他的。“对了,这次我和你爹陪你一起回京。”秦宜提起这茬,勉强算是没了最初的不满,“小皇帝该准备和你成亲了吧?”他们的思想开放归开放,但成婚这一步,同样十分重视。顶着爹娘颇有威慑力的目光,温鹤绵面不改色点头:“嗯。”“那就好。”温乘渊语气温和,细听有点遗憾,“不然父王就该找他好好聊聊了。”温鹤绵:“……”那估计不会是很好的场面。是日,当谢琅处理完事务回来,温鹤绵面色凝重地拍了拍的肩膀:“陛下,感谢我吧,帮你挡了一场劫难。”谢琅不明所以:“?”温鹤绵转开目光,没有为他解答这个疑惑,转而道:“准备准备,我们回京吧。”谢琅:“好。”他们终究是没有在这里耽搁多久。虽然京中目前一切尚好,但皇帝不在,也积压了许多重要事务下来,回去要一一处理。天子久不居京师,怕底下人会起小心思。幸好不用像来时那般匆匆的,回去的路上,可以顺便欣赏下沿途风景,这些都是谢琅待在京城时没机会看到的。皇帝这个身份,固然手握大权,但在寻常事上,未必比平民百姓来得自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可以很好地诠释他们现在的处境。天不太冷,谢琅和温鹤绵都骑了马,不快不慢地行进着。他似乎是颇有些好奇:“太傅那三年间在外面,应当看过不少这样美丽的风景吧?”“怎么回事?还念着?”温鹤绵诧异望过去。他们相互都有不少对方的旧账可以翻,现在基本上是处于一种心照不宣的状态,谁都没再提过。她合理怀疑谢琅想搞事。“冤枉我。”谢琅狭长的眸眯了眯,显出几分不怀好意,“我只是想问,太傅曾经允诺过我的事,何时能兑现?”温鹤绵瞬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目前看来遥遥无期了。”温鹤绵看着远方的风景,笑,“等什么时候我们寻到机会退休了,再说吧。”她和谢琅都不是当甩手掌柜的人,至少在没有合适的继承人继承皇位之前,肯定是没办法长久离开的。好不容易四海才平定下来,他们怎么也要为往后千秋万代做打算。谢琅轻哼:“朕就猜到你会这样说。”温鹤绵还以为他会继续说什么,结果半晌后听他小声妥协道:“不过你在我身边,风景看不看也无妨。”“你就贫吧!”温鹤绵哭笑不得地瞥他一眼,收回目光。如他们所料,大军回到京城时,果真开了春,积雪初融,一片新生的喜悦。除了朝中要员,还有许多百姓也得了消息,站在街道两侧,围观大军归京。大部队驻扎在城外,只有领头的将领押着罪犯进了京,按例之后该抚恤伤员,然后办宴,论功行赏。不过当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处置罪犯。温鹤绵没想到,嘉王说的那番话还能传到谢琅耳朵里去。这人没脑子还好色,他说话温鹤绵全当放屁,一个字没往耳朵里进,更别说那些腌臜话了,逢场作戏而已。但谢琅在意得很,他去了一趟诏狱,回来后就听说嘉王疯了,也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反正谢琅不想让温鹤绵手上沾染血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谢琅伏在她肩头,低声,“朕割了他的舌头,太傅会害怕吗?”“他……死不足惜。”温鹤绵神色复杂地垂眼看了眼窝在她怀中撒娇的皇帝陛下,叹气。本质上,狼崽子还是个小疯子。:()死遁后,我成了疯批暴君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