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带我们上去吧。”
管事连连应答,也未吩咐其他小厮,便要亲自带人上二楼。
只是转身之际,他忽而反应过来,不由得心下纳闷:我们?不是只有一人吗,哪来的我们?
念头一闪而过,想着许是口误了,他也未曾深究。
到了二楼厢房,楼怀川凭栏向下望了眼,台下各种扮相的伶人咿咿呀呀地唱着,站在这个位置都瞧不齐正脸。
确实有些偏了。
楼怀川懊恼,自己怎的就没有提前来订位置,害得阿照只能坐在这里将就着看。
管事招呼着小厮们鱼贯而入,在雕花的红木小几上摆了些瓜果茶点,他从个小厮手里接过戏折子呈至楼怀川面前。
“大人想点什么戏,冲门外说一声,便会有人替您安排下去。”
楼怀川拿过,又条件反射般地要去问林照雪,所以没有丝毫意外地在四目相接时被狠狠瞪了眼。
“知道了,下去吧。”他悻悻然吩咐。
待房中只剩他们二人,楼怀川才讪讪地去牵着林照雪坐下,从桌上随意捏了个糕点凑到她嘴边。
“阿照尝尝?”
“你觉得我如今能吃吗?”林照雪面无表情地反问。
楼怀川一怔,眼底飞快掠过一抹哀色,他将糕点塞到自己嘴里:“那我来替你尝。”
“有些太甜了,腻得慌,幸好你没吃。”他弯了弯眸。
林照雪叹了口气:“在外面还是收敛些,不然又要惹些风言风语出来。”
别当她不知道,这些时日她在外总是听到有人说,大理寺卿楼大人因为接受不了长公主薨逝得了臆症,甚至传言有与楼府住得近的人家,时不时就会听见楼怀川喊长公主的名讳,据说喊得那叫一个悲痛欲绝,凄厉骇人。
林照雪对此只觉得无语至极。
“好。”楼怀川抿了抿唇,不想因此影响了林照雪看戏的心情,他把戏折子推到她手边,“阿照想看什么只管点。”
林照雪展开折子,视线在新出的名目上滑过,而后随意指了个名字看起来还行的,楼怀川见状,立马向门外守着的小厮报了戏名。
台上的那一出还未演完,林照雪后倚在靠背上,没一会儿便看入了迷,偶尔遇到有趣之处,也会勾唇浅笑。
一旁的楼怀川也失了神,却不是因为楼下的戏,而是那不自觉地跟着唱念节奏在小几上敲打的纤白的玉指,她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酥酥麻麻的又胀得酸软。
他偷偷瞧了林照雪好几眼,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抵抗住诱惑地将她的手覆住,罩着掌心中捏玩。
为了看戏方便,向戏台敞开的这一面并未有什么遮挡之物,两个厢房若是正对着,那么彼此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楼怀川的厢房处在斜侧面,因为墙壁遮挡的角度问题并不能瞧见那个位置最好的厢房中坐的何人,但他们的位置却恰巧可以看见坐在外侧的楼怀川。
“楼大人在与谁说话?我先前见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正中的厢房里,有一人往嘴里扔了颗花生,探着头直往那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