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怎会不想!”林鹤延有些激动,“可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并非你我能奈何得了的!我不想你也因此丧命,最终只剩下我一人!若是这般,我宁愿自己受诅咒而死。”
“陛下,事已至此,已然停不下来了,他们对我起了杀心。”楼怀川摇头。
“不!只要你想,便能停下来!”
林鹤延身体前倾,双颊异常绯红,他紧盯着楼怀川,妄图说服对方。
楼怀川一顿,皱眉道:“陛下的情绪越发起伏不定了,这般下去可要不得。”
“你先回答朕的问题!”
楼怀川起身,拱手一礼:“阿照的意志便是我的意志,她想查,那我便查。”
“就算会丧命?”
“就算会丧命。”
楼怀川告辞后,还未走出殿门,便听闻身后一阵噼里啪啦,以及曹慎惶恐地喊着陛下息怒。
走出皇宫,坐上自家马车,他回望越来越小的宫墙,不知在想些什么,然而一切的思虑皆在踏入府门的那刻,换成了满心的雀跃。
虽然一会儿还要去当值,但他完全可以带着林照雪一起,只要打着伞便好。
谁料还没走到他的院子,春生便喜滋滋地迎了上来。
“公子怎的回来了?今日用当值吗?”
“有东西落在家里了。”
“奴还以为公子知晓少爷回府了,专门赶回来见呢。”
楼怀川蓦地脚步一滞:“你说什么?”
“今早公子前脚刚去上朝,后脚少爷便回府了,如今正在您的院子里等您呢。”
那日阿照突然退出他的身体,他慌了神,才点燃了那黄纸,后面阿照安然无恙,他便忘了此事。
楼怀川懊恼地跑了起来,将春生远远地甩在身后。
那人可是天师一道,万一将阿照当做孤魂野鬼捉了怎么办?
不长不短的一段路,好的坏的念头充斥着他的大脑,待他一掌推开门,看见那立于银杏树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他停在原地深呼吸,将汹涌的焦灼尽数压了回去。
楼怀川定了定神:“父亲。”
楼应鸿的目光顺着落叶飘摇而下,他一身素净的道袍,头发高挽,束于一顶白玉冠,明明是不惑的年纪,脸上却丝毫不显老态。
两双相似的眸子对上,一个满目淡然,一个暗含警惕。
楼应鸿上下打量了楼怀川一番,似是叹谓道:“长大了。”
“父亲找我有何事?”楼怀川错开了他的视线。
“不是你找的我?”
“那日是个意外,黄纸不小心碰到了烛火。”
楼应鸿沉吟一瞬:“我观你鬼气缠身,似有被鬼上身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