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办公室里的人寥寥无几,这个点该出外勤的出外勤、该回家的也打卡下班了,原康的队长办公室灯还亮着,百叶窗帘没拉上,透过玻璃能瞧见喻樰也在里面,两人捧着茶杯相谈甚欢。刘晨毅在装模作样研究卷宗,期间不停抬头留神门外的动静,终于看见易时回来了,赶紧将卷宗合上,想过去问问那张纸有没有查出什么。但易时已经走过来,自己急吼吼的姿态像是等着宣读圣旨似的,刘晨毅面子上过不去,于是动作又慢下来。还有两步就到桌前,刘晨毅慢悠悠拿起茶杯,等他把报告递过来。心想这小子还知道自己是海靖这里的前辈,懂得,就是像他描述的那样。原康心里对喻樰的看法又深了一层,这人精明过头了,一句话一个动作便把下属无意间制造的矛盾点给化解了,心思如此活络,今后升不到省厅里真是屈才。喻樰捧着新加满的茶水坐回来,拍了下易时的背:“怎么还站着?”易时去找张凳子,和喻樰一起坐下,原康蹙着眉,把报告推过去。喻樰探头一看:“哟,这是什么?第一个是数学符号,第二个是次方、逻辑符还是希腊字母?”原康有点懵:“这个倒v含义这么多?”“嗯,写这么大不像是次方符号,可能是逻辑运算或是模糊数学里的取小运算。后面又有一个‘r’,也可能是第十一个希腊字母bda,物理里的一个宇宙常数。”原康再度震惊了,感觉跨入了一个知识盲区。喻樰语气平淡,说的这些他听都没听过,更别提能给出什么好意见了,看喻樰的年纪从警校毕业也有十多年,难道那时候有开设单独的高等数学和物理专业?喻樰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笑了笑:“理科生嘛,喜欢钻研边边角角的。”他看向易时,“你有什么好想法?”易时盯着那张纸,缓缓摇头:“高数我不在行。”“那就别往这方面想,说你想到的。你的头脑是咱们队里最灵活的,别给我几句话局限住了。”易时从来不会被别人的话局限,他只是一时半会儿真的没什么思路。原康把报告翻到后一页,喻樰细细扫一遍,推了推眼镜:“应该是人血,痕检那边怎么说?”“要等。”喻樰能理解,这么微量的血迹提纯有一定难度,怕就怕连科学手段都借助不上。原康手中的笔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大叹:“弄这么复杂,到底想不想让咱们救人了?”“应该有特殊隐情,必须这么做吧。”喻樰打开茶杯,把冒出的热气吹散,“来送信的这个女人很小心谨慎,她不能暴露自己,更不能曝露完整的信息,能找到她的话或许对案件大有帮助。”时间不早,原康合上报告,主动说明天在大会上讨论。喻樰揉着脖子,和易时一起回招待所,恰好丁驹等人也刚回来,拉着喻樰去吃饭,还没来得及问易时去不去,人已经进招待所回房间去了。“狗爷,他最近回去点外卖不?”李长生问。丁驹摇头,他和易时住一间标准间,反正是从来没见过他点外卖,除了喝水之外,就没再看过他在屋子里吃别的东西。李长生摸着下巴:“只听说过仙女喝露水,没想到仙男也是如此,改明儿我也试试。”邵时卿推了一把他的肩:“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长了张喝露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