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骊都的人派个消息,”燕琅朝魏迟道,“去查下姜扶疏。”
魏迟摸摸被拍的脑袋,讶然道:“上次不就查过了吗?”赐婚的消息一传至北地,还不得燕琅吩咐,底下的人便将姜扶疏查了个干净。
“再查。”燕琅冷声吩咐。
……
翌日清晨,姜扶疏得知燕琅今日并未出府,敛眉沉思片刻,便吩咐厨房备了早膳,将它们装入描金八棱食盒内,然后带着遇水泠川往书房走去。
还没入门,便见着了门外抻着腰的魏迟。
魏迟见她们一愣,旋即讪讪地收回手,脊背一直,行礼道:“夫人,大都护还未醒。”
昨夜燕琅又忙了半宿,天光微绽之时才睡的觉,魏迟比他睡得早些,也醒得早些。
姜扶疏点点头,与他道:“无妨,大都护既未醒,那魏大人先吃吧。”
姜扶疏往后看了一眼,泠川便上前将食盒内的早膳一一摆在桌上,魏迟原想拒绝,此时顿然被引了馋虫。
他搓了搓手,只道自己先给大都护尝下味道,便落座于桌上,迫不及待试了一口,顿时只觉好吃得恨不得将舌头咽下去。
这可比那些干巴巴的胡饼美味多了,就连这汤也浓稠鲜美得紧。
姜扶疏也坐于一旁瞧着,魏迟狼吞虎咽了一番,动作便慢了下来,每一口都吃得仔细。
姜扶疏问道:“可是腻了?”她是从南地带来的厨子,厨艺精湛熟练,所做的东西应当不会这般容易腻才对。
“不是,”魏迟笑了笑,眼中突生了几分怅然,“只是许久未吃过南地的菜,想再细细品味品味。”
姜扶疏抿了下唇,见魏迟无意在说下去的打算,才转了话题,“今日你与大都护怎未出府?”
这些日子来,他们两个都是如影随形神出鬼没的。
魏迟停了箸,小心地看了姜扶疏一眼,心下迟疑他是该说实话,还是找假话敷衍一二。
几息纠结,魏迟还是决定如实汇报才是,总归面前的是逃不开的都护夫人。
“大都护说这些日子我们最好也别出府。”魏迟悻悻然道。
姜扶疏为自己斟了杯茶,才问道:“这是为何?”
魏迟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遍,“此时外边的百姓还不知怎么骂我们呢。”
魏迟缩着脖子,叹了声气:“此计虽好,只是实乃有损大都护的名声。”
姜扶疏抿了抿唇。
魏迟望着她淡然的表情,猛然间福灵心至,话语间陡然变了个调,“说来此次稷家如此相帮,也算解决了庭州的一大难,听闻那神秘的稷家家主还是个女子,我猜想必是大都护英明神武,使得稷家家主心生爱慕,才会如此相帮北地。“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瞅着姜扶疏的表情,军中男人扎堆,闲时凑一起不是打打杀杀就是满嘴荤话,魏迟耳濡目染间也学了不少,燕琅孤身多年他瞧在眼里,好不容易来了个姜扶疏,只是看昨夜燕琅的表现,两人之间似乎还差点感觉。
曾经有一个老大哥给他传道授业:要让一个女人喜欢你,首先得让她有危机感,女子的爱慕才是男人实力的象征。
可惜姜扶疏没有魏迟预想中的反应,瞧着反而愈发淡然的,还颇为兴致地饮着茶。
魏迟颇为郁卒,偏头便看着旁边站着的泠川面上一脸古怪,正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
魏迟瞥了她一眼,又瞥了她一眼。
旋即便被泠川狠狠一瞪。
魏迟直道,夫人身边这个侍女真凶,上次就脾气差得狠,今日又不知怎的,做如此扭曲情态。
姜扶疏掌着茶盏,低头喝茶间眼中流露一丝笑意,魏迟的目的她一眼看穿,只是……
此番说法不就是,她醋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