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活了二十五万岁,也才区区见过帝座的真容一次。就是在二十万年前帝座的登基大典之上远远望了眼,帝座那气派,那威严!哪是你一个两万岁的丫头片子受得住的。”
二十万年前的登基大典。。。。。。
孟元知道那是谁了。
她感受到自己的腿忽地有些发软,但她还是抱着希望犹疑道:
“不应该是北阴大帝吧。。。”
孟婆沉重地点点头,混浊的眼里透出一丝哀戚。她再次长叹一口气后握住孟元的手。
孟婆的手虽然苍老粗糙,好似那棵古老不知年数的建木树极易剥落的树皮一般,却十分温暖:
“老身再知晓你这毛丫头的性子不过了,你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帝座,被扔到哪个地狱里,老身会央求十阎王将你救出来的。”
孟元的嘴角抽了一抽。
她默默将手从孟婆的手中缓缓移出来:“我不过是婆婆身边一个煎药递汤的杂役,帝座叫我去做什么?是不是还叫了旁人去?”
“这老身也琢磨不透,北阴殿的人今日清早就来传了旨意,说只叫你一人去,其他的一概不知。”孟婆皱眉道。
她看向孟元的目光有些犹豫,“只是。。。”
“只是什么?”孟元追问道。
孟婆再次叹道:“恐怕和你的来历有关系。”
“我的来历?”
孟元摆了摆手道:“婆婆可别说笑了。先前我还觉得,我是这儿唯一一朵化了人的彼岸花,可以说是十分稀奇。”
“但如今活了两万岁,才发觉这没什么两样。”
孟婆迟疑了一会儿,将呼之欲出的话咽了下去,只道:
“你明日上了罗酆山,总归能知晓了。”
孟元点了点头,她虽说心中没底,但再怎么说,那位帝座老人家是叫她去做事,想必不会将她剥了皮抽了筋生吞着吃。
但愿那位帝座可以和蔼些。
现下,孟元已经跪拜在了北阴殿一刻钟有余。
昨日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睁眼便到了天亮。
她的院落在彼岸花海近处,同奈何桥那儿不远,够她睡得晚一些再去上职。
忘川这处是冥界边缘,来来往往的人许多,但都有职务在身,鲜少有人驻足,因此也鲜少有人注意到她住在这儿。
方洗漱完毕,她正思考着该如何去北阴殿拜见那位尊神,房门便被咚咚地敲了三声。
她吓了一跳。
将门开出一条缝后,看见了个高高瘦瘦、面目凶恶的人站在门口,用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这又让她吓了一跳。
饶是她平日里走街串巷见识得多了,看见这种局面也不由心下惶恐。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那人冷着脸道:“我奉帝座之名来接引姑娘入北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