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为他郑重的语气心慌一瞬,又暗暗提了口气:“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只是为了婚姻能维系下去,毕竟掺杂了爱的联姻,总有些不伦不类,不是吗?”
邓新晟迟缓地点了下头。
……
晚上的娱乐活动告一段落。
男女校友分作两撮,走向房车休息。
程澄找到高阳时,蓝山已经和他聊的正欢,郑多林忿忿地守在不远处。托朋友的福,她顺利加入聊天局。
一晚上下来,回到房车时,程澄已经两眼发直了。
她洗完漱躺上床时,旁边床位的林梦遥朝她走过来。
程澄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应付她了,单是看着走近。
“程澄。”她喊道,“你还记得吗?你上次告诉我,优秀的人都有自以为是的通病。我今晚才发觉,不止如此。”
程澄不想绕弯子,“哦?那我洗耳恭听。”
“坦白讲,责任感。”林梦遥笑着道,“你真的觉得邓新晟像他表现得那样在乎你吗?他和你父亲,面对婚姻的态度,有什么分别吗?”
“他们都是踏入婚姻,就会负起责任的人。即便面对不爱的妻子,也能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程澄嗤笑一声,“你怎么就笃定邓新晟不是出于爱呢?”
林梦遥还是我行我素地继续道:“我果然没猜错你的心思,你是不是还喜欢你邓新晟,你以前亲口承认过的。”
程澄脸上宛若古井无波,“都是成年人了,更何况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整天我爱你你爱我的挂在嘴边,你认为有什么意义?”
林梦遥痴痴地瞪着程澄,说不出一句话回怼。
“你不提我都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这句话。”程澄道,“相爱的人会走向婚姻,我们都已经到达下一阶段了,更没必要去探讨前一个阶段的问题了。”
程澄从没觉得自己这样擅长诡辩过,但她那脆弱的神经像是被激活,史无前例地思维敏捷。她一口气说完一通,心慌劲儿才后知后觉地泛上心头。
——原来,她应激了。
好在林梦遥眼里的她,不过是因为丈夫施舍的‘爱’而变得骄纵的可怜虫,她一言不发地看了程澄半响,才问:
“所以,你是一点都不怕我会泄密吗?”
程澄凝视着她,像当初听到林梦遥那句“我需要替你保密吗”一样耸耸肩,说出同样的话:
“你随意。”
嘭!嘭!嘭!
她心口不一地看着人走远,脱力一般躺在床褥上。
这是枚定时炸弹。
一枚引线握在别人手里的定时炸弹。
……
翌日清晨。
鸟语伴着花香。
程澄裹着披风,面对着邓新晟。
第一次,她不知道该拿出什么表情。
“你确定是只是不小心磕到的?”程澄指着他泛红的额角问。
说完,她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郑多林,他不光眼角高高肿起,就连嘴巴也见了血,全无昨天春风得意的猖狂样。
邓新晟道:“只是不习惯房车的构造,不小心被绊到。”
“那他也是?”程澄眼神示意郑多林问。
说着,郑多林已经朝着两人这边过来,目光撞到程澄的瞬间,他闪躲着压下头,就这么扭扭捏捏地挪到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