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禾,就你吧。”
黎禾眉头一簇。
有人抱怨,“妈妈不公平!”
文娘眼睛一蹬,“以后还有机会的,瞧把你们急得!”她挥挥手帕,“听月黎禾,随我来吧。”
黎禾只好起身,随着张听月跟在文娘身后。
已近黄昏,半月楼也热闹起来,尤其是第一层,身处四层黎禾也能听见楼下的热闹。
“待会儿我会命人给你们送今晚的衣服,你们换好后就在房间里等着。大概戌时,会有人引你们与头牌冬纱汇合。你们今晚主要任务就在一旁为客人斟酒,别的姐姐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你俩素来是最让人省心的,我自是信你们,但还是得叮嘱几句,像这样的场合,你们表面上要装聋作哑,但心里得明亮得跟镜子一样。可懂我什么意思?”
张听月连忙应道:“明白的妈妈。”
“嗯,明白就好。先去洗个澡,然后打扮打扮。”
几个下等女领着黎禾与张听月来到浴室。浴室里,下等女往热气腾腾的浴桶中洒满各种花瓣,一时间白雾缭绕、香气逼人。
黎禾褪下衣衫,迈入桶中。一旁的下等女为其清晰头发。
“喂,黎禾。我总觉得你跟我们不是同路人。”张听月爬在浴桶边沿上,露出香肩玉臂,“你来半月楼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黎禾微微蹙眉。
“你有什么目的就告诉我呗!只要你不与我争抢花魁之位,我们就是朋友。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她挑眉看向黎禾。
黎禾缓缓转头,凝望着张听月。
张听月笑得温柔可亲。她是个浓眉大眼的美人儿,五官大气,肌肤红润,一双桃花眼分外亲切。若不是在平日言语中,黎禾总能感觉到她的敌意,怕是黎禾还真会信了张听月。
不过她所做之事,也不是这些人能够帮忙的。
见黎禾不理会自己,张听月又来了怒气,“我到看你能藏到几时。”
沐浴结束后,下等女送来了今日着装。张听月登时眼睛发亮:这是一件异域风情的舞裙,珠宝镶嵌,色泽艳丽。
“二位姑娘,请更衣。”
黎禾换好衣服后,始终觉得别扭。说实在她没什么身材,这种暴露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总是缺了几分味道。相反张听月就很合适,她一换上舞裙,整个人宛若抛光后的玉器,顿时鲜艳明亮起来。
待到戌时,两人来到六层金水池。
半月楼第六层,只有四个房间,东南西北给一方,分别为:金水池、寻花堂、醉玉堂与梦蝶堂。
金水池是这四间房中最为独特一间:房中舞台建立在一层薄薄的水池之上,水池里漂浮着金箔、金花,在灯火照耀下,好似一滩金水,因而房间名为金水池。
黎禾与张听月走进金水池时,房间内已经有三位同她们一样打扮的舞女。
舞台中心,站着一位最为盛装打扮的女子。黎禾抬眸,看向那人,竟有些看得出神:女子高挑纤瘦,一身珠宝名纱,华贵而艳丽,宛若牡丹;她那双脸仿佛精心雕刻的玉器,蛾眉青黛之下,是一双暗藏忧郁的明珠。
黎禾思忖,这当是头牌冬纱。之前小南层与黎禾说过,半月楼有春夏秋冬四个头牌位,难不成其余三位也是这般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