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给我独子冥婚,是她温晴雪的福分。”
前些天那件婚事是黄家独子——黄凌坚的婚事,他身子自幼体弱,医士的诊断无错,他确实活不过今年,但黄鹤又不忍他西去,“独子年幼,方二十,未曾娶妻,听闻他已有了心上人,老夫便给他做回主吧。”
黄凌坚口中的心上人是元洲城一家破落户,温家。这家人是被元洲百姓视为妖孽的存在,温家祖先温避寒,偷练禁术—控心术,被人窥知,乱棍打死,那本禁书也就被烧了去,从此温家是人人避之不及的。
而黄鹤早年在景宁做官,因吞民款便被贬至元洲,他在这里作出一副好官的模样,但那肮脏的心仍旧不改,元洲城明明可以治理好发扬光大的,偏偏他家又是个富贵的,虽不明目张胆的穿金戴银,但那衣裳的料顶百姓一个月的俸禄。
他私心埋藏的深,里屋陈设布置十分简陋,但点燃的香料却是名贵的,而那岩石上刻着的“厌金,喜善”,说起来,倒也讽刺。
他如若真有用,明兮迟他们的到来也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
“李小姐说的是真的吗?今夜真会有红鬼出现?我们这一路来的轻巧,并没有发现有鬼物的存在啊?”明兮迟问。
李溶月回去后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明兮迟他们:“此地不宜久留。”
但青云宗门弟子身为修仙人,定要怀菩萨之心,历练练的既是术,也是心。
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看着百姓被啃食。
同样他们也不会让百姓走自己的路。
“明仙士不要只看表面,路太顺反而觉得蹊跷,水满则溢。”李溶月恶狠狠盯着黄府道。
“我们不必等了!直接闯进去!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玩意儿!”楚惜之道。
“不,师哥不能鲁莽,我们须等一个时机。”楚晚思冷静道。
不知为何,从客栈到黄府,徐舟野都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一顶点表情,和李溶月恨不得离得十万八千里远。
他在生气,生气李溶月不告诉他她成过亲。把他买来却发现人家早已心有所属,气不打一出来,闷声道:“我渴了,去寻点水喝。”
“我同你一起去吧。”李溶月担忧道。
徐舟野豁然一笑,语气却夹杂着些许哑色:“不必麻烦李小姐,我又不是废人。”
那笑容说不上开心,反而显得很苦涩。
没等李溶月回答,徐舟野便负气而去。
……
“不让来还真就不来了,我再也不要理她了!”徐舟野喃喃道,拔了一根枯草放在嘴里叼着,许久,他走到一棵枯树下,旁边是小小溪,水流哗哗作响,宁静如画。
徐舟野捧起一把冰凉的水入喉顺带洗了把脸,恍然间。他想到与李溶月初遇那天,当时他脸上涂了脂粉,那女子踮着脚给他温柔的擦拭干净,给他置办一身新衣,让他看着不那么……没人要。
她一点也不冰冷反而很温暖,徐舟野把抹额摘下来观望,那抹额秀的精巧,蓝红配色,很是别致。他嘴角微勾,内心的余火慢慢散尽。
“我不生你气了。”他对着抹额道。
轰隆!一声巨响在不远处传来,徐舟野被吓了一跳:“什么东西啊!”说着,引声而去,映入眼帘是百姓的慌不择路,房屋倒塌一片,熊熊烈火燃烧着,而在灯风楼上站立着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男人,他拿着金羽扇掩饰笑意。
静若流水带了点幸灾乐祸,仿若一切与他不相干。
徐舟野嘶声安抚着周围百姓,但没有一个人听他的,火影白雾中跑出来一个人,那人是个瞎子,不小心撞到了柱子唉声叹气,徐舟野大步走到他面前,揪住那瞎子的领子质问道:“发生何事了?”
那瞎子犹如寻到救命稻草,手指抖擞,颤声道:“新娘变成妖鬼了啊啊啊啊!救命啊!”
徐舟野把那瞎子送到城郊外,等再次返回黄府时便看到一副令他刺痛的画面——李溶月被那新娘咬住脖颈。
似乎下一刻就能把她吸食干净。
明兮迟胳膊受累,楚晚思腹部有刀伤,楚惜之背后有根羽箭插着,他生来要强,但这次不满有些狼狈。
徐舟野刚想拔剑朝那鬼新娘冲去,但却被一股玄力控制住,那红衣男子淡然道:“别抢了我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