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从他自创的行军阵来看,此人或许或许真如传言般是有两把刷子的,就从他自幼行军打仗,戍边建功,熟识战争变化这点看来,胡车儿也觉得,此人不容小嘘。
胡车儿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问了巡逻士兵,和乌维回了伙房营。
说是伙房营,其实也是简易的帐篷搭建,总共有三顶,比起其他帐篷略大,三个紧紧凑做一团,远远的离了主帐大营,这样建也有他的道理,如不慎失火,也不会累及其他营帐。
门口挂着两只手掌大的木牌,上书:伙房营。
胡车儿扯开挂在营帐门口一半的帐帘,向里头张望,内里烟雾缭绕,吵吵绕绕,数是十个人来来往往,在准备午膳,靠近锅灶旁有个敦实圆胖的人正挥舞着大铲子在翻搅锅灶里的菜,气势倒是拿捏的十足,因太过用力的缘故,便感觉全身的肉都在抖动,须臾,拾起搭在肩膀上的棉布,擦一下即将落下的汗珠。
胡车儿挥舞着笼罩在眼前碍人的烟雾,咳了两声,嘿嘿道:
“给位军爷好,给各位军爷问安,小人是刚过来伙房营打杂的……”
…………
并未有人打理她,每个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
胡车儿头顶冒过几只黑线,她想,想她当年叱咤风云,何等威风,哪怕微微叹一口气,都会有人嘘前问候,哪里曾受过这般冷落的待遇。
她清了清嗓子,略略顿了一下,正打算大声的说出方才的一句话时,正在挥舞锅铲的那人似乎是将将看到他们二人一般,大着嗓门呼喊道: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就是你们两个,赶紧过来帮忙,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杵在门口,去,哪里有羊腿,去给我砍好了,放在锅里炖着。”
胡车儿放下疑惑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拉着乌维,听话的走到了边角,在营帐的地上,找到了那血淋淋的羊腿。
胡车儿呆在原地,看着这堆做山丘一般的血淋淋的羊腿无从下手,内心想的却是,这么多人,得多少只羊腿子,才够他们吃饱。
驻军在休屠泽有十万大军,每人每天顿顿有肉,数量何其庞大,这何其恐怖,日后的这些羊腿子就得她来亲自处理,胡车儿想想,就觉得身心俱疲。
胡车儿本以后十几二十几个人不到,是负责所有人的伙食,后头才慢慢摸索到规律,原是他们只负责主帐大营和其他周边五顶营帐内士兵的伙食。
因这刘琮美其名曰是个皇家贵子,又屡建奇功,震撼朝野,朝中大臣人人陈赞其惊韬伟略,足智多谋,梁帝即使再不喜欢这个儿子,迫于压力,也曾奖赏过刘琮。
听说,这燥脾气的胖厨子就是皇家御用的厨子,做出得菜肴连梁帝都曾赞不绝口。
梁帝为显重视,念其刘琮久在边关苦寒之地,食不饱,衣不暖,遂将自己心爱得御厨赐予刘琮,让他也能在行军打仗之时,吃一口好的,喝一口热乎的。
乌维看胡车儿皱着眉头站在地上,他将胡车儿推开,对着胡车儿道:
“这种活儿,我自幼在干,拿手着呢,我来砍,你再将他们清洗干净就行。”
他动作麻利,手起刀落,“嘭嘭嘭”几声,那整个儿的羊腿子,便都被乌维砍成拳头大小。
胖厨子看两人是新来的,对他们也不是很信任,一边炒菜,一边还那眼睛斜睨他两个,看乌维壮实能干,砍下的肉也是自己欢喜的磨样,遂不再说什么,安心干起自己的活儿来。
那山丘一般的羊腿子终是被两人砍完清洗完,营帐外头煮肉的大锅早就“突突”往外冒水。
乌维单手领着装肉的木桶,将肉通通倒了进去,铁锅大的吓人,下头烧着火,跳跃不断,舔舐着锅底,乌维搅了两下锅里的肉,让他们都浸满在水里,才转头对着胡车儿道:
“你不用进去了,在这里看着火就行。”
又怕胡车儿不会,乌维蹲在地上,随手捡起放在边上的木材,扔进火里,手把手的教胡车儿填柴:“仔细别烧到自己。”
说罢,盯着胡车儿看了一眼,胡车儿怕进入军营被人发现是女儿身,面上每天都用灰擦,即使面庞黝黑,但是一双眸子依然是那么亮,
乌维于心不忍,在他心里,胡车儿这般都是为自己所累,当初……当初胡车儿要离开,自己再想想办法,总是能送她走的,现在落到这般田地,全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乌维心里无限的悔恨。
胡车儿看乌维这般盯着自己,也大概知晓他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也不多说,推着乌维的肩膀,把他往营帐里头推,道:
“你快去吧,我可是什么都会。”
太阳升到正午的时候,午膳做好了,刚好,方才和自己一起被挑选的几个村民也都过来了,他们帮着将营帐里做好的饭菜抬了出来,摆放在门口的架子上。
不多久,便有将士过来排队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