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可以为保守她的秘密,而杀人灭口。
她所有的心结都解开了,被这残忍的事实迫的连连后退。
眼里涌出委屈的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他明知军中不留女子,却还是一意孤行,将身为女子的胡近侍留在身边。
这种事情,如若被人知晓,那他可知他这多年的努力,将付诸东流。
薛玉宁心里苦笑:他知,他怎能不知。
可就算是这般又能怎样,就算是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他也要将人留在身边。
别人不知大将军为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付出多少,可她深知。她与刘琮自幼一起长大,看着他从一无所有,不被人重视,到现在的聛睨万千。
她泪流满面,哭出了声,既是不甘,也质问他:“大将军,你可知军中擅藏女子是为何罪?”
刘琮眉头一皱,知她所谓何意,道:“你不也是女子,在军中也是数载?”
薛玉宁哭道:“我是随军医师,救伤无数,怎得能和一个莫名女子相提并论?”
刘琮放眼望着星空,声音已经有了不耐:“此事本将自有考量,你无需多心?”
看!他连后路都已经为那人找好了?
薛玉宁嘴唇哆嗦,几欲想问出心里的疑问,忍了几忍,最终还是作罢,答案明知故问,问题一出,她只是自取其辱。
她苦涩的的笑了笑,擦干脸上的泪水,仰着头问他:“那日玉儿为了将军和亲晋国,将军可有愧疚?”
“嗯!”明显是不愿多说的模样。
薛玉宁喃喃:“……愧疚……原只是有过愧疚……”
言毕,看了一眼泉中女子裸漏的背影,抿着嘴角,转身跑了。
车儿浸在水里,丝毫不知她的秘密已经被另外一人所熟知,将裹着头发的布巾解开,头发长了许多,已经过了肩膀,浸了温水,幽幽从头顶冒着,显的秀发乌黑如缎。
车儿手里握着自己的乌发,心里惋惜,想着自己以前乌发如云,梳着垂髫发髻的模样。
那日在什刹海子,为了保命,自己引以为傲的乌发,被乌维刀起刀落,斩断在了马圈。
将裹着胸口的长布巾在水里洗浸,挂在石上,心里想着,现下天暗,待会回去,便不用在裹了。
她深吸一口气埋在水里。。
又回想着当日的场景,心里了然。
应是从那时起,这平庸无奇的一生,才有了改变吧。
也是随着这万千烦丝落下的,还有心里那无尽的期盼,也付诸东流了。
她自从来了刘琮的军队,心里惦念的,全是如何与刘琮周旋,如何让在刘琮手下活着走出去。
这般属于自己的惬意时间不多,她细细回想着这几个月来的朝朝暮暮。
想着自己荣华富贵的前半生果然是过的太高枕无忧了,所以上天才会这般的惩处她。
让她受尽苦楚,历遍艰辛。
本以为回想起这些,会委屈的热泪盈眶,很是奇怪,现下回忆起来,心里却是泛泛,并未有何不适。
车儿心里好笑,看来人皆是这般,本以为是天崩地裂,难以逾越的鸿沟,等自己经历过了,日后回忆,也就是这般。
只是成为回忆里的一笔,记忆里的一抹彩色而已。
她心里叹着,幽幽的吸了一口气,忽如其来的水汽顺着鼻腔,全进了头顶一般。
她似乎是被人打开了任督二脉一般,手里一划,猛的钻出水面,哪知脚底的石头已经不再,她扑腾着,想跃出水面,可越是用力,四面八方温热的水流,越是缠绕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