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眼中的火一顿。
CG出事,创始人徐裕急着找到他们律所,给的,已经不是小数目。但再大方,如今自家企业深陷泥潭,徐裕这位老板能拿出来的资金毕竟有限。
有限的钱使鬼推有限的磨。
要是不管成败,钱到位些,如陆淮所说,去联合别的资源,那有些事情操作起来就相应会便利得多。
不过几年,如今的陆淮已经浑然一副财大气粗的姿态,沈延看着他松弛的眉眼,确认问:“你不计成本?”
CG被人投诉生产的招牌护肤品含某致癌物,国家和市里的主管部门介入得迅速,抽检了CG的样品后通报,该物质含量不会对人的健康产生任何危害。
但正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大部分媒体先前就大肆报道了此事,对CG的大面积负面影响已经造成,除了出事的产品外,其他产品线也深受波及,销量都在全面断层下滑,且还在持续跌落。
形势不妙之下,股东纷纷抛售股权,陆淮已经购得了其中大部分,股份甚至超出了创始人的,所以说,CG此刻是他的资产。
他要的,是以最快速度挽回损失,扭转乾坤。
陆淮勾唇,默认了沈延的“不计成本”:“所以展示沈大状能力的时候到了。”
巨大的利益就摆在眼前,更何况说,陆淮的情绪有多稳定,行事作风就有多凌厉,他就是个随时能拼命的疯子,同他做事,他自己不松懈,同样也不会由别人松懈半分。
被人威逼加利诱,沈延觉得手中酒已经不香了:“你够歹毒!自己心情不好,就要搞得我也没心思喝酒。”
陆淮看一眼手腕上的表,火上浇油:“你现在去赶飞香港的最早一班航班,刚刚好。”
“好个毛!”沈延没忍住爆了句粗,手中的酒杯被他砰地搁在桌面上。
临行前,他泼陆淮冷水:“你这样不务正业,跨行业搞这么大动静,投入这么多钱财还有心血,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至少在表面上,陆淮没被他的话刺激到,他依旧从容不迫,似真似假地回他:“跨行业就是不务正业了?人总要有点梦想。”
沈延讽他:“哦哦哦,你还有梦想?来,我看看在哪。”
陆淮八风不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句豪言壮语:“壮大民族品牌。”
信他个鬼!
沈延真想将酒泼他脸上去:“你还真是高尚!”
他抓起手机,起身就走。
陆淮从沈延的背影上收回视线,灯光在酒液里摇落,他眼眸再抬,视线定在了前方的虚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久,有人坐在沈延才坐过的位置上,忽然朝他开口:“你看我做什么?”声音娇甜,形态魅惑。
陆淮瞥了一眼,是刚才舞池中跟沈延眉来眼去的女子,他答得文不对题:“他走了。”
长得如此帅气声音还这么好听,女子心中兀自原谅他对她冷淡的回应,声音甜腻中含着委屈:“你说谁?这里不就坐着你一个人,你别吓人好不好。”
她都这样撒娇了,识趣的人怎么也得她调笑几句才是,可她话落,只见一旁的男人脸色淡漠,只顾着喝酒,一眼也不看她。
媚眼抛给了瞎子,可越矜持的人越能激起人的胜负欲,看他高凸的喉结上下滑了一下,女子朝陆淮倾身过去,展示身前巍峨:“你喝的什么酒?”
陆淮轻飘飘看她一眼,眼中有一种俯视万物的凌厉。
女子没来由心里打了个突,才要屡败屡战,就见三五人拥着一个光头男快步走了过来,当头的满面红光、一脸热情:“他们说陆总您赏光大驾,我还说他们走眼看错了吧,没想到还真是您啊!”
他主动自我介绍:“辛季,在这儿搞服务的。陆总幸会!”
原来是关济的合作伙伴、酒吧老板,陆淮微笑:“辛老板幸会。嗯,我来见个人。”
“哦哦哦。”辛季视线往一旁的女子看过去,声音是恰如其分的礼貌和好奇:“这位……?”
是误会他来见的是此人、请他引荐的意思,陆淮眼睛都没斜半下,淡声:“不认识。”
既然是没关系的人,那用不着辛老板出手,他手下人就借着要摆酒的由头要将人给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