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镇国侯在大理寺公堂言之灼灼,污我国公府名声,我不和他计较,可他这么咄咄逼人,我明日早朝要是参他一个藐视法纪公堂,皇上也无话可说。”
裴宁澄挑眉:“尚书大人,大理寺掌天下刑狱,断是非曲直,焉能有不接案子的道理?下面州县衙门断不了的案子,哪一个不是送到大理寺来,我要是拒接,岂不是渎职?”
“您和镇国侯都是劳苦功高,皇上就是想看两家结秦晋之好,继续为大盛百官做表率,您尽可参他藐视公堂,教女无方,他应该也可以参你教子无方,虐待儿媳……”
“那他就是胡编滥造。”安国公胡子都翘起来,眉梢抬得更高,不过沉吟片刻便细看裴宁澄,冷哼道,“裴廷都教了你些什么?如此刁钻。”
裴宁澄勾了勾嘴角:“伯父谬赞,今日早些时候我令人送去的文书可收到了?”
安国公眉一横,向身侧的侍卫摆摆手:“去我书桌取来。”
说完,他看向一直未言语的苏尔诺。
裴宁澄这才让开半个身子,道:“此人正是苏尔,不如先让他给夫人看诊。”
“也罢。”安国公叹气。
苏尔诺这才被领入内室,床边坐满了人。
安国公共有三子两女,唯有一个嫡子张冕,其他皆为妾室所出。
今日来的伺疾的人众多,苏尔诺一眼便瞧见那位神采俊逸的翩翩公子张冕。
系统怕她不认识,呱呱地科普人物卡:“宿主,张冕,字正仪,安国公嫡子,长相绝佳,少有文才,二十岁中解元,正在为来年春闱苦读,性格平和温软,和国公夫人感情极好,可惜他曾经在年少时骑马摔了腿,有一脚行动不便,略微跛行。”
若是放到现代,张冕怕是要靠脸吃饭的。
这人身姿修长,水蓝色谰衫更衬得五官柔美,生的一张鹅蛋脸,唇红齿白,桃花眼里看人含情脉脉。
他让开位置给苏尔诺坐下诊脉,举手投足皆是风度。
苏尔诺早闻张公子美名,没成想他还真是貌若潘安,真配的上阿筝。
见张冕让了位置,立刻有个少年起身要来扶他,张冕却不动声色地错开那少年的手,“你们都先退下吧,别扰着母亲。”
那些个庶子庶女说了一嘴吉祥话才退出去。
苏尔诺正好诊完脉,开了一张药方命人速去抓药。
“母亲可有大碍?”张冕皱眉问道。
“夫人只是忧思太甚,气急攻心,想必是受了刺激才如此,你们最近都不要再刺激她。”苏尔诺说着从袖中摸出银针袋,迅速抽出一根扎向徐氏的百会穴。
不消片刻,徐氏发出“咳,咳,咳……”的声音。
“母亲!”
“夫人!”
安国公和张冕都喜出望外地围过来。
张冕轻轻拍徐氏后背,声声叫着母亲,母亲。
徐氏止住咳,望定父子二人,第一句话便是:“宇文家欺人太甚,这门亲事我就说不该结!”
“明明就是她辱骂公婆,不伺夫君在先……”
“徐夫人慎言,这可是御赐的婚事。”
裴宁澄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