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娘,棺材带来了么?”
郡主牵她出门,“带来了,我们先上车,他们也好做事。”
宽敞的马车内,郡主贴身侍女为她披上披风,心疼地道,“姑娘是不是冻坏了,脸这么白。”
郡主一直握着她的手,让她另一个侍女拿来手炉,递给孟望云:“云儿,冷不冷,饿不饿?冷了饿了,跟娘直说。”
孟望云还真有点饿了,换言之,很饿。
之前疲于奔命,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饿。如今被别人一关心,那十分的冷与饿也变成了二十分,孟望云顿觉自己可谓饥寒交迫。
一个侍女端来糕点,孟望云在吃前,没忘记询问郡主其它的事。
她给孟府的信里,说需要她们带来一副棺材,以安置靖王尸体;还提到骆江在靖王府行径恶劣,希望孟府派人救出原身侍女;
最后一点则是,如若孟府有武功高强的门客或侍卫,需赶紧去找寻骆江那辆有雕饰的黑色马车,车上藏匿的杀手受骆江调遣。若能抓到,便是铁证。
郡主欣慰地笑了,“我们云儿这是真长大啦,能担事了。这些我们都派了人去做,但此事重大,你爹又去找了刑部尚书,这时候他们已经在求见陛下了。”
孟望云赶紧取下包袱,“娘,这里面是我从王府带出的证据。因太过重要,故而我不敢交付与别人。”
“不急,等你爹回来。”郡主明白她言下之意,“这些证据肯定是要交到刑部和大理寺的。那骆江也是昏了头!”
窗外,孟府下人正从屋里抬出一副棺材,棺材里就是靖王尸体了。孟望云饶有兴致地打量,这副棺材虽规格不符靖王身份,但材质和做工却是顶好。
她原以为孟府人不会来这么快,因为还得准备安置靖王的棺材。但看郡主她们比她预计到的早,以及这副棺材的华美度,她猜测这棺材是早在孟府里备好的。
也不知是为谁准备。孟望云搜遍记忆,找不到答案。她也不好问郡主以防露馅,索性不再深思。
棺材上了后面那辆车,一行人便向孟府赶去。
路上,孟望云昏昏欲睡,浑身都不得劲。终于到孟府,她也睁不开眼。郡主摸了摸她的额头,摸到一片滚烫。
郡主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云儿受风寒了,快请大夫……”
孟望云陷入梦境前,除了还在惦记骆江的下场,还在想自己好似忘了什么人。
今夜有人能心安如睡,有的人却彻夜难眠。
深夜,某客栈。
一个男子出了房间,正欲下楼,习惯性地往一楼客堂看去。就那坐着见几个身穿浅绯衣袍的人,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如鹰似地朝他望来。
他一惊,这几个都不是他常见的面孔。但男人很快稳住,就如平常老百姓一般恭敬又畏惧地垂下头。
在他思考是该回房间、还是如常下楼的时候,那几个绯袍又收回了目光,仿佛没有把他放眼里。
男人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如若是往日,他会更谨慎回房,但今日是把情报传出京城的日子,他必须把这份情报传出去。
思及这个客栈的隐秘性与特殊性,男人稳住忐忑的情绪。
他缓缓下楼梯,客堂内很安静,此时已到宵禁时间,少有人外出。
快走近绯袍时,他陪笑想说自己去上茅厕,那几个绯袍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将他控制住。
男子心下大骇,“大人,冤枉啊!”
下一刻,他的嘴被捂住,再发不出为自己辩解的声音。
男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漏了马脚,让朝廷的绛衣卫闻味儿循了过来。
而且,绛衣卫不是由那人掌管吗,难道是那人反水了,还是那人出了别的问题?